若素轩札记（十四）：从《陈三两》谈李世济

建国后出现了一批很受欢迎的新编戏，比如《将相和》《英台抗婚》《状元媒》《穆桂英挂帅》《赤桑镇》《白蛇传》等等，但与现在的所谓新编戏相比，它们又基本沿用了传统戏的表现手法，有时我们几乎是当作传统戏来欣赏的。近十年来鲜见创作这样的新编戏了，用一位戏曲专家的批评：“这些新编戏，新的还不彻底。”

根据豫剧移植的《陈三两》，就是这类新编戏。我比较喜欢李世济演的《陈三两》，可谓她的代表作。陈三两的故事曲折，但呈现在舞台上显得十分简洁，这很值得赞赏。里面经过唐再炘和李世济合作设计加工的唱腔也很新颖耐听，其中对“家住山东在临清”一段里的“吟板”印象最深。

关于李世济的艺术，舆论向来褒贬两极。她被誉为“新程派”，但争议也在这“新”字上。我认为，从声腔艺术看，李世济是极有贡献的，形成了比较鲜明和完整的风格，她的唱幽咽回环铿锵婉转，表演丝丝入扣真挚细腻，尤其觉得情绪充沛，富于感染力。而从程派特点看，同样讲求柔中带刚，她的艺术并不那么含蓄内敛，而略显火炽张扬，特别强调行腔的起伏跌宕和吐字刚劲。后期作品中，发声用腔常有跳脱程韵之嫌。但我想，这些在李世济本人看来，可能恰恰是所追求的部分。

李世济的艺术特点和她强悍的性格不无关系，记得一次看《艺术人生》，她对于主持人朱军说：“如果我再年轻些，我也要征服你。”多么自信，充满霸气。“征服”，这正是她在台上具有的强烈艺术张力。

李世济不是程门弟子，她的艺术也未必是所谓规矩的程派。但，这并不妨碍评价她的艺术水平，以及一些观众对她表演的喜爱。她的艺术突破和变法，无论得失，都是有益的探索，为后学提供了相当的借鉴。事实上，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当代众多程派演员。

本贴由裘迷于2010年11月25日14:10:00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