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剧《赵匡胤哭头》又叫《斩黄袍》。上次说到,北宋时期赵匡胤陈桥兵变后黄袍加身即帝位,改国号宋。赵匡胤宠爱韩妃韩素梅,花天酒地,沉湎于后宫。其盟弟北平王郑恩极力劝谏。韩素梅之兄韩龙受封后游街夸示荣耀,郑恩怒打之,韩逃入宫,赵匡胤酒醉桃花宫,听信小人谗言,误斩郑恩。
本文接着说,郑恩的妻子陶三春闻讯大怒,率兵围住皇宫,要杀昏君为丈夫报仇。不可开交之际,大臣高怀德上前说情,高怀德闯宫怒斩韩龙,登城调解,赵匡胤无奈只得脱下黄袍,陶三春当众将黄袍斩为两截以泄心头之恨。赵许为郑追荐,陶始忍悲退兵。下面是陶三春兵临城下,与城上赵匡胤“谈判”唱段。
豫剧《赵匡胤哭头》斩黄袍(朱坤芳——赵匡胤;毛松奇——陶三春;索文化——高怀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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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三春来讨伐时,赵匡胤在城头与城下陶三春对唱的唱词】
陶三春:
(唱)北平府内把兵动,人马行走一溜风。
皆因为三千岁死的苦,我要为他把冤伸。
我在此马身传将令,大小三军恁是听。
哪一个拿住赵匡胤,太太面前来请功。
人马轰轰往前涌,城门不远面前停。
来在城根马站定,小昏王问我一言我应他一声。
赵匡胤:
(唱)赵玄郎城头用目望,城下边扎了一营房。
桃花马坐着一女将,绣绒宝刀手中藏。
头戴麻冠身穿孝,圆睁杏眼泪汪汪。
她口口哭的三千岁,她句句骂的赵玄郎。
明知道是御妹我故意问她,是哪里发兵将来伐我汴梁?
陶三春:(唱)你眼不花耳不聋,我本是陶三春你咋识不清?
赵匡胤:(唱)陶御妹你不在北平府,披袍挂甲你往哪里征?
陶三春:(唱)三千岁他身犯何等罪,你为何把他问斩刑?
赵匡胤:(唱)在大街他只把韩龙打,身犯王法我问斩刑。
陶三春:(唱)身犯王法本该斩,难道你不念恁结拜情。
赵匡胤:(唱)汴京城本是烈火地,半有君子半有卿。
陶三春:(唱)半有君子半有卿,杀官何须问主公。
赵匡胤:(唱)我吃酒带醉桃花院,为王一点不知情。
陶三春:昏君!
(唱)又听昏王说一声,气的三春二目红。
拿刀来把你的头砍掉,我看你知情不知情。
赵匡胤:(唱)斩了三弟有御侄,我封他子承父业在朝中。
陶三春:
(唱)小昏王提起郑义子,不由我怒放悲声。
我哭啊哭了声郑义子,我再叫了声娘的小娇儿啊。
我的儿法场去探父,被大风刮去影无踪。
(剧情解释:陶的唱段中有孩子郑义“被大风刮去影无踪”句,这是咋回事?在京剧《斩黄袍》中有表现郑义解救父亲时,被黄花真人劫走一场,后来郑义在赵匡胤《下南唐》时出现了。你可参看参考《斩黄袍》剧本第13场。)
赵匡胤:
(唱)听说失迷郑义子,倒叫为王我放悲声。
我哭啊哭了声我的郑义子,我再叫,叫了声我的郑义侄儿啊!
(白:我的侄儿!)一听说失迷了郑义子,倒叫为王放悲声。
陶御妹你勒马城根等,你听听为王分江宏。
若不然一九分,(陶答:不中!)
二八分,(陶答:也不中!)
(唱)三七四六平半分,再不然江山让你坐,
你为君来我为臣,在可趁你的心?
陶三春:
(唱)十万江山我不要,我要给三千岁把冤伸。
赵匡胤:大胆!
(唱)赵玄郎一阵咬钢牙,我用大话赫赫妇道家。
我劝你收兵倒还罢,若不然下到城头动杀法。
陶三春:呸!
(唱)说杀法来道杀法,提起杀法谁惧它。
汴京城内跑开马,皇府金殿一马踏。
进宫去先杀韩雪梅,然后再把你昏君拿。
赵匡胤:
(唱)说杀法来道杀法,为王提起杀法我惹脑了她。
汴京城我领过她的教,我的杀伐法不胜她。
抬头我观见了养老院,我的国父国母在里边。
若不然我封她养老院,(白略)你与我爹娘无二般。
三六九日王登殿,你搬把椅儿坐殿前。
为王有不是许你管,你和我亲娘都一般。
百年之后亡故了,我披麻戴孝送你到坟前。
我的陶御妹,你看沾也不沾?
陶三春:
(唱)小昏王封我养老宫,你有何物作证凭?
赵匡胤:
(唱)精明伶俐的陶御妹,他与为王要凭证。
高御亲与我解袍带,我只把天下黄袍脱下来。
把黄袍交与高御亲,高御亲下城去提为王我安排。
高怀德:遵旨!
(唱)接过来皇袍我下城头,(下城)说与皇嫂听分明。
(白略)(陶提出要赵匡胤到北平府头戴麻冠,身穿重孝,给郑子明吊孝事宜,赵一一同意)
陶三春:
(唱)我在城头用目寻,昏王城头着了急。
杀人不过头点地,我何必把他的性命逼。
斩黄袍如斩你赵匡胤,(斩袍过程)北平府内换孝衣。收兵!
(在这段戏中,朱坤芳与前面的《哭头》,有较大不同,那里几个唱段的哭段子,唱的酣畅淋漓,扣动心弦。这里唱段多以叙事为主,你注意他已经在前场唱了那么长时间,声带有些累,但在这里仍然运用多种板式,一板一眼唱的那么准,那么稳,这不能不说是功力。还请你注意,他的演唱中,吸取豫剧花脸的唱法与工架,已经是对豫东红脸的突破。
【附两个唱段】朱坤芳前十来年曾红火了一时,后来嗓子出毛病了,让他的粉丝有些担心。今年春天,听到他在山东单县一个茶社里,清唱的两个唱段,依然还是那个味,嗓音已恢复了八成,让戏迷感到欣慰。他还年轻,来日方长,一定会排演更多的好戏来!也期望他的红脸艺术再上一个新台阶!
1、视频: 豫剧《诸葛亮吊孝》片段。朱坤芳清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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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视频: 豫剧红脸朱坤芳《刘墉铡西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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