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剧的“猴王”

在参加王彬彬的追悼会上，遇到前来吊唁的原金坛县锡剧团团长崔龙海。他是锡剧界有名的“猴王”。他告诉我，最近在"常州市中老年戏曲演唱大赛"上演出了《孙悟空收小白龙》。老年演武戏，不觉"廉颇老矣"否？因此，我问他"跟斗翻不翻？"他说"翻！""金箍棒舞不舞？"他说"舞！"为了让我信服，他马上做了一个猴子动作：抬手作张望状，两眼眨个不止，尖嘴嚅个不停，左右腿一蹲一伸；说他照样翻跟斗出场，翻到台前亮相，场子里一时轰动！

听他说《常州日报》有大赛新闻，我就写信给《常州日报》求索到一份报纸，翻开一看，赫然报道着："81岁的崔龙海压轴亮相，表演折子戏《孙悟空收小白龙》时，现场气氛达到最高潮，戏迷们纷纷起立、鼓掌……"真是不老的崔猴王，依然称雄锡坛，壮哉！

崔龙海，常州人，父亲崔春奎是京剧武生。他幼年随父学艺，15岁就能登台演《孙悟空大闹天宫》。转入锡剧后，拜无锡匡耀良为师学唱文戏，成为文武小生，扮演猴戏。为了演好猴戏，在家里养了一只猴子，专门观察模仿动作，使他的猴子戏驰骋锡坛。

锡剧界，演猴子戏的最早艺人是陈玉良，曾在无锡著名的滩簧场子中央大戏院演出。那时，中央大戏院的舞台上设有三个活络洞孔，可演机关布景戏，逢到孙悟空砍头时，一人提了鸟笼盛着孙悟空的头颅，垂下鸟笼上的布幔，拎到另一处放下，掀开布幔，只见孙悟空的头颅仍在笼中眨眼嚅嘴，如此反复，可三易地方。此后，匡耀良、陈桂芬都能演猴戏，陈桂芬早年在上海天蟾茶楼剧场也红极一时，匡耀良在解放后曾担任无锡市锡剧院副院长。后来，季梅芳拜匡耀良为师，也曾演出猴戏，季在锡剧界是有名的"季大刀"，臂力过人，演猴戏舞弄棍棒更为拿手。

据说，猴戏里的猴子有公猴与母猴之分，《西游记》里花果山上的猴子，表演大都属公猴演出。我有幸看到过母猴戏，那是在上海剧协组织的内部观摩时，由京剧名票串演的，饰演孙悟空的是当年上海滩上著名饮料"郑福斋酸梅汤"的斋主郑法祥。母猴的表演特点较为稳健，不像公猴那样浑身上下一刻不停地跳动。名票郑法祥的猴戏，并不一味追求猴味，在表演上能给人在猴味中看到戏味。如今，在舞台上的猴子戏很少能见到母猴演出了，笔者在谈锡剧的猴子时顺手记之，或可作戏曲资料视之。（钱惠荣）

（摘自 《无锡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