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有人问自己喜欢某件事的原因,自己会说没有原因。当然,这是自己也不会相信的,有果必有因。
打小就喜欢秦腔。模模糊糊只记得小时候在边头厦的柜台上自己会唱一句“王朝马汉喊一声”,其余的就不记得了。每天的晚上,在农村,自己就蹲在门外的粪坑边大便。在这个时候,自己也会哼哼秦腔曲牌,虽然只有自己能听懂。婶娘听到后还说哼的像。有次跟父母去地里边干农活,父母在忙,自己年幼,只在一旁玩。在每家的地的两头通常会种几行高粱,在家乡那边没有人吃这种植物,只是用来做扫帚。自己拿高粱杆做屏障,在里边鬼哭狼嚎,吓得去地里边的一位婶子以为是有个疯子。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可笑。
说实话,自己缘何喜欢秦腔,很可能是因为母亲喜欢秦腔的缘故。门前的一位叔叔在县印刷厂上班,当时印了很多戏票。由于他家没人爱看戏,就给了母亲,母亲也省去了买票的费用。当时母亲正怀着我,一位大白说母亲,咋恁爱看戏。听大姑说,我出生的时候,人都看戏去了,找人都找不着。当时正在演出的是郭明霞的《赶坡》。我奶奶坐着也是干生气。这样看来,我的胎教音乐就是秦腔了,也是听着秦腔来到这个世上的。后来大约是小学四五年级吧,二姐把《三滴血》中的经典唱段的唱词给我写了一份。所以,自己学会的第一段唱段则是秦人都熟悉的“祖籍陕西韩城县”。到了初中,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自己也会在同学的“威逼利诱”之下唱上一段,因为自己生来有些内敛。
在陕西合阳,国人熟悉的是洽川,但是我们县城还有个国宝级的稀有剧种——合阳提线木偶戏。这是黄河以西合阳特有的剧种,它的音乐高亢激昂,提线艺人的表演更是高超绝伦。对线腔的喜欢确是没有原因,因为这是本土的剧种。线腔都是走乡窜镇,小规模的演出。小时候也跟着大人们外出看戏。邻村的张家庄村每年都会在举办庙会的时候演出由村民你们排演的戏,由于是在农历的六月份,天气正热,而且那边种棉花的人又多,所以有人说那些唱戏的白天务农棉花,晚上又去演习,有啥好看的。不过,有些折子戏确实演得很好。记得印象很深的有《洪湖赤卫队》、《二进宫》、《斩秦英》,其中《斩秦英》演到后面荧屏公主给詹贵妃回话的时候演员把词忘了,当时自己看得入迷,突然只有伴奏没人唱,好的是当时演员没有乱,后边的又接着唱了下来。记得有一年跟大姐去看戏,演出开始是眉户《屠夫状元》,只记得演员是一个比一个矮。
到了大学,离家比较远,想听秦腔只能上网去找。后来发现在石河子的游憩广场有业余的秦腔自乐班,每周末都有人聚在那唱秦腔,主要是陕西人和甘肃人。有唱豫剧的,都是河南人。好像前几年石河子的普通话就是河南话。与本土本色的秦腔相比,石河子的就显得很苦涩。唱也有唱得好的,只是拉板胡的和敲板鼓的配合不到一块。在一般情况下,是板胡跟着板鼓走,而石河子的则是板鼓跟着板胡走,而且板鼓很死,老是一个节拍,就好像敲锣鼓的。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节拍。比起没有故乡的音乐来说,能在此地听到乡音已经是够美的了。在大学期间,外地的同学以为秦腔是吼出来的,即使是陕西人也认为秦腔是应该吼的。其实不然。秦腔有四个基本行当,即生旦净末丑。唱秦腔时得吼的是净,即唱花脸的。其他的行当却不是这样,有这样的印象,可能是解放前是男旦,唱腔有些吼的因素。现在听那些前辈的录音,特别是何振中先生的唱腔,有种吼的元素在里边。现在却不是。肖玉玲老师的发音你可以听出她把假音的运用发挥到了极致。门外汉的浅见。
除了听秦腔之外,自己没有其他的嗜好。充分利用网络资源,自己也学会了一些唱段。在我这个年龄段,喜欢秦腔,在他人看来是很难理解的。不过,我行我素。也没有什么,别人只是没有领略到秦腔的美罢了。
前些时日,看到华商报上刊登了易俗社的演出节目,都是些名腕的。自己就打电话询问票价,简直高得太离谱了,就要一百七十多块。秦腔现在越来越成为贵族的专享了,平民百姓哪能消费得起。以前听到李爱琴老师说是现在陕西的秦腔发展赶不上甘肃的,我看,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剧院的票价定的那么高,百姓有谁会掏那么多钱,越来越脱离群众,没了这么多的底子,你拿什么发展?
前不久,大姐和大姐夫从陕北回来,我陪同他们去到兴庆宫游玩。从远处传来秦腔自乐班的板胡声,大姐夫说,听到这就想起咱那边埋人了……
辛卯年十月廿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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