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虽然有限,可生之记忆却永留人间。他可以是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也可以是坦然面对挫折和困境、为生之尊严而努力的普通人;他可以是你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也可以是令人景慕的前辈和长者。出于对生命的尊重,我们将悉心静听,认真记录,为那些逝去的生命留下永久的纪念。

武旦”李箴民家的茶几上,放着秦腔《宋江杀惜》的剧本,那是去年11月,李箴民和学生共同修改完成的。“父亲去世,戏也就放下了……”女儿张莉盯着剧本,声音哽咽———2006年1月25日,在陕西省中医研究所急诊室里,父亲李箴民走了。

李箴民(1936-2006),13岁学戏终成头牌武旦,也称刀马旦,由男扮女装,以表演武戏为主。李箴民13岁时,进入西安市易俗社。初唱秦腔时,李箴民以花旦成名,但因为变声,他开始尝试秦腔几近失传的角色———武旦。

当时,秦腔中没有专职的武旦演员,武旦角色都由花旦演员兼演。李箴民拜师京剧名家学艺,不断摸索,将京剧中武旦的表演,移植到秦腔中。十八般兵器,李箴民耍得样样精通;一招一式,演得淋漓尽致。最终,一出《水淹泗州》风靡了西安城,也成就了他秦腔人生的顶峰。

在《水淹泗州》中,李箴民饰演“水母”一角,打斗时,他的武功干净利落、轻灵飘逸,尤其是一段舞锏的表演———立在地面的锏,李箴民用掌心一“吸”,锏便旋转升起,跃上手掌,立在指尖旋转,他将锏抛向空中,翻个筋斗后,锏又落入指尖,继续旋转……惊险刺激,足见他的真功。

上世纪80年代,不少市民仍以听秦腔为主要的休闲方式。“那时候,易俗社经常连着几天都有戏演,只要有父亲的戏,他一定是头牌,只要有父亲的戏,台下必定坐得满满的。”

1992年7月,为纪念易俗社成立80周年,56岁的李箴民再次登台,压轴演出了《水淹泗州》。那一次,竟是他最后一次登台。

病重时秦腔就是止痛药

1992年底,李箴民从易俗社退休。退休后,为学生排戏,仍占据了他生活的大部分时间。去年,李箴民用整整一个夏季,培养了他最后一个学生。去年9月,正在为学生排戏的李箴民突然感觉身体不适,检查后确诊为肺癌,家人却瞒着他。

看到亲人为他的病忙里忙外,李箴民隐约感觉到自己病得不轻,宽慰家人说:“我身体好着呢,就像50岁,还有好多事等我做呢。”

即使病重卧床,李箴民还不忘为学生说戏。“只要有学生来,父亲躺在床上,学生坐在沙发上,学生唱,父亲指点。一个唱段一个唱段过,一个动作一个动作抠,一练就是几个小时,父亲全然忘了病,忘了疼。只等学生走了,父亲放松了,他才觉得该吃止痛药了。”

“父亲走的时候,没闭上眼睛。他还有好多事没做———不是为了家里,他操心的都是秦腔,都是怎么把他的技艺传下去。”

李箴民逝世时,距过年还剩4天,易俗社的演员都已回家,乐器也收入库房封存了起来,正月初四才能再演出。为了悼念李箴民,许多演员从家里赶回易俗社,搬出乐器,在他逝世的第二天,演了一夜戏,送李箴民老人最后一程。

李箴民逝世后,易俗社原社长雷震中作诗悼念,最后两句这样写道:“古稀病逝叹息憾,秦腔武旦艺无传。”

清康熙十九年(1680年),一场始料不及的特大洪水淹没了繁华的泗州古城。300多年来,在苏北洪泽湖西岸一直流传着“水漫泗州的故事”。水漫泗州本来是封建统治者治水不力造成的大悲剧,却被后来的一些文人演绎成了神话故事。故事说的是泗州城西北的大李集有个叫李长善的青年,他到南京(当时叫应天)赶考路过洪泽湖边住宿,湖中水妖水母娘娘慕其英俊,欲招为婿。李长善功名心重,不恋女色,当即拒绝了她的要求。水母娘娘一怒之下,借来了东海水淹没了泗州城。李长善死后化成了一只鱼鸥,他历尽艰难带回成群结队的海鸥衔土堵塞了淮河水道,冲掉了水母娘娘的水宫,为泗州的乡亲们报了深仇大恨。

相关介绍:京剧《泗州城》,又名《虹桥赠珠》,就是根据水漫泗州历史事实与神话传说改编的。剧情是:女妖水母盘踞泗州,兴风作浪,孙悟空率神兵天将与之格斗,终于将其降服。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该剧先后有关肃霜、宋德珠、朱桂芳与闫巍等著名京剧演员主演。其中,关肃霜主演的京剧《泗州城》曾于1957年获第六届世界青年联欢节金奖;2004年,天津市青年京剧团演员闫巍主演的《泗州城》,又成为第四届中国京剧艺术节武戏擂台赛入选剧目。

西安秦腔剧院易俗社成立100周年演出秦腔《水淹泗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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