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先生在他的《京剧,真的“江郎才尽”耶?》一文中,前后一连 用了五次“京剧还能不能写出一本惊世震众的杰作?”的呼号,可见先生对京剧的一片拳拳赤诚之心,实实地令人感动。此话题专业性也算极高,岂是我等外行人能弄懂得了的。只能以观众的角度说说意见罢了。
据说在1954年有一位话剧,影视演员出身的赵慧琛先生,竟能根据河北梆子,改编了一出京剧三小戏《三不愿意》,当时受欢迎的程度可谓空前,连演数年不败直至文革。由此可见,这一是说明人才的重要性,二是说明可能是由于时代的变迁,十年断层,对京剧(传统)的思想理念上的缺失。因为时间的本身就意味着一种变化。所以到至今,反倒是编制不出一出受欢迎的京戏来。
我在给鹧鸪天先生的回帖中那一句,要“统一思想,统一新时代所要求的京剧的创作理念。因为只要有一件事,一个看法的认识不一致,不确定,就会影响他们的‘灵感’的发挥。人才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思想”,“理念”,说白了其实就是对事物的“主张”和“见解”。
不是我小题大作,也不是故作虚悬,至今还存在许多的思想理念没能得到统一的认识。这些东西一经反映到一般的创作人员脑子里,他的“灵感”就会受到影响,创作激情就会受到拘拮和束缚。譬如我可以举几件例子说明此问题:我们应怎样认识和解决诸如以下的问题:
1,在传统戏里怎样体现民族传统和道德继承问题;2,怎样描叙侵略与爱国主义精神;3,传统戏中封建礼教怎样表现忠义节孝的世界;4,怎样看待和处理改(新)编历史剧的“戏说”和尊重史实的问题;5,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时代的京剧,怎样看待社会效益和市场效益;6,在新时代怎样利用民族和西洋音乐元素;7,如何把传统京剧的表演手法(四功五法,脸谱,髯口,水袖......)在传统京剧(或者是现代戏)贴切的运用到各种题材的京剧中去;8,京剧怎样去适合在新时代,新观念,新的审美观念要求,去适合众多年轻人的口味;9,“雅”与“俗”和“精英文化”和“大众文化”的孰是孰非;10,京剧新时期的基本特征......等等。这些思想理念,截止今日,仍然在京剧界业内业外,热烈又无奈的,不止又无果地在争论着。显然,这些个对京剧的思想理念的问题,如果认识不统一,是一定会让创作,设计人员茫茫然不知所措,或者彳亍而行到异路上去。
当然问题不能等待到都澄清了,再去创作。但必须首先让创作人员在理念明确的情况下去创作。
我也被弄糊涂了:现在到底是“江郎才尽”了,还是京剧无人。为什么到头来京剧行家竟会去找话剧导演来帮助制作京剧!?其结果是“大制作”产生了。“四功五法”游离成了“话剧+唱”。只见“创新”,不见了“京剧传统”。一出戏弄得像一辆“概念汽车”供奉在舞台上。
京剧界的人士可曾想到,一出《玉堂春》到了“会审”,也只有四个人呆在台上,根本没有什么繁杂的“舞台调度”,演员只拿眉目传“神”,演员硬是没挪地方的,一唱一个小时,观众听得如痴如醉。这出戏可以说是一出最能彰显京剧特征,最可供研究京剧怎样来创新继承的“样板”戏了。看了《玉堂春》就会知道怎么去继承传统,怎么去编戏,怎样加强我们的创作理念。我不相信如今京剧行内会“才尽”得连欣赏京剧能力都没有了。也可能京剧现在正处于一种“螟化”状态。
如果京剧再难出人,或者即使抓紧现去培养编剧,导演,演员,文史集一身的人,也得有个过程,俗语说:“十年树人”。咱们讨论归讨论,研究归研究。如果再想实现过去“演员中心制”也是不太可能的了。但是,我们可以从老的传统中吸收有用的东西,借以禰补现在的京剧编剧不足,以期得到好的效果。
在目前京剧制作的最大毛病,是一切是由编剧和导演说了算,编剧不许改动剧本,导演不许改动设计。在这样的编导体制下,就会把剧本禁锢起来,使之得不到升华的机会,发挥不了集体的作用。
老一辈的排戏过程,其实本身就是一个剧本形成的过程,一个“五功四法”的形成过程。那时条件好的,可以用“总讲”手本来排戏,那已经是较为具体的剧本了,但仍可以在排戏的过程中,根据剧情的要求,根据演员的特点,允许所有参加排戏的演员和场面等人,临时更改加减。有的时候甚至用的是,只有故事的梗概或剧情大纲的一种叫“幕表”和“提纲”的“毛戏本”,由“导演”(那时叫“报总讲”,“总教习”,“座钟”)临时加工设腔填词,更是允许演员根据剧情临时加减,有时甚至“台上见”(武戏)。最后再第二次再行形成“总讲”或完善成剧本,这时的剧本已经是大大被优化了的剧本了。这样的创作过程,就给演员留下较大的创作空间,使剧本不断地改进,升华,从而能保证得了剧本的质量。这样调和相谐的创作方法,何不拿来今天使用呢。当然,我们现在具是有剧本在先的排戏,已不必为“幕表”,“提纲”本所困惑。
如果今天,这种创作机制可以拿来使用,可以称其为“三结合”的戏剧创作方式,即干部,导演,演员三结合的创作方式。这里“干部”指的是行政团长。他可以起到剧目的政治思想把关,决策和行政协调作用。“演员"则是包括所有的演职人员(场面,舞美)。如果这种形式能得以实现,就会突显群众的力量,发扬团队精神,打破导演的一统天下,使得戏剧质量得以保证。以禰补目前创作人才匮乏,创作力量不足的现状。虽然这并不是什么新办法了。
可能有人说,这也很难实现。那么除了“思想问题”的关结外还有什么呢?我们这里只能谈“艺术”,思想问题不是我们这里要谈的问题。
鹧鸪天先生只“起了个引子”,我却是“呓人梦语”,刹住吧。
本贴由主观有责于2010年2月08日19:07:46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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