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最紧要。上世纪六十年代前，算正规的江南戏院看戏，还是遵循闹场、中休、喝彩、谢幕的格局。这与戏曲舞台互动的精彩的过去，随时世而变化了。当然，变亦有变的道理。
到得过了文革，笔者在上海福州路戏院看戏，剧院面对戏迷，演出形式的草率马虎，就深感京剧的萧条、没落。早没有了往昔嘻嘻哄哄的热闹场面，笔者以前曾撰文谈及一二。
看戏本应该是随意的，热闹的。从随意、热闹又如何过渡到非恪守严肃、认真的思维方式，这“变亦有变的道理”，无非将戏又当作了“高台教化”的工具。普遍的说法是依洋人律，骨子里头是对自个儿、对始终穷苦的草民的自轻自贱。
别专于此说得太多吧，而今已毫无用处。笔者总觉得洋人看洋戏，土人看土戏比较合适。闹闹哄哄的自由市场的场面，再用“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教化？看来不成了。随着看戏本应该是随意的，热闹的。自由放任的场面，有更随顺的手段，人们的追求兴许是复古的。
来看戏的，池子里闹闹哄哄的，牛逼吹得差不多了，寒暄也差不多了。票是用钱买来的，不是赠票。这锣鼓声一闹，快，撒尿的快去撒尿，吃糕饼劳什的快包包好，等下戏开，灯暗看勿见格！
外头吃香烟的猛力地呼。南佬香烟是吃的，是呼的，吃香烟还叫呼香烟的。这对着香烟“呼气”？会让北佬晕厥的。所以南佬雅称谓“南蛮”。北佬、南蛮，呼烟、吸烟，马克思要统一全国人民一个思想的，侬说阿来三？勿来三！最是烟瘪虫，慢吞吞还在说，刚闹头场，甭急，香烟要呼到烫指头，那岁月没有过滤嘴，有些老烟枪食指中指辣赤焦黄的。
闹场是催命符，打通是打通堂，这老祖宗名字取得真贴切。戏院里一大堆乌合之众，谁管谁？没有指导员（民国），没有党代表（解放），自由市场靠闹场、打通来启发觉悟。
戏要开场了，大幕快启动了，嘈杂的人声开始安静下来了，打仗冲锋要吹号，闹场、打通是个不错的指令。洋人不闹场，我们也不能闹？洋人不打通，我们就不能通？笔者的祖宗又不是洋人，父母明媒正娶生下的我！我爱闹场！我爱打通！因为我的的刮刮，原原本本是中国的种！
本贴由鹧鸪天于2010年11月25日18:17:00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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