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
电视实在是冰凉的
也许有人说，进入千家万户的电视是火热的，而我却说电视是冰凉的。数不尽的肥皂剧，登不息的广告，大人踏着汽球过河，做着幼稚园的游戏；小孩在那佯作大人，说着豪言壮语。更有那无穷的说教，让人摸透了那死僵的规律。
当时下权贵的社交，钱财因捷经而可以任意挥霍，沉溺于某种特定的格局时，笔者就对尔今资产阶级的轮换哑然失笑。电视的普及也就无法回答『“资产阶级则由于它在文化上比政治上还落后，又加以本身所沾染的封建性、买办性，它对发展中国戏曲艺术的事业就从没起过任何独立的积极作用，而更坏的是，它竟使某些戏曲丧失了原有的民族传统，而染上商业化、买办化的恶劣风气，把艺术变商品，竞尚新奇，迎合小市民的落后趣味，将艺术引导到堕落的道路。』
上述话语能否贴切今日新型的社会变革？引述的这一段话语，与相应的电视是否吻合？是否有助于艺术水准革命性的提高？『丧失了原有的民族传统，』是指旧有的什么东东？新起的什么革革？当『信仰超越了常识』，就只剩得『“唯意志论”观念和“革命浪漫主义”气质.』罢了。
而无有权势的民众，龟缩在他们化天价购买的也许是危房陋室中，为着囊中羞涩，将有限的钱化在他们必须要化的地方，还得节衣缩食，以应付还贷、医疗及孩子高昂的学费。听说明早油价飚升，匆匆去排队加油的有车族，无奈虚撑着门面。他们余下难得的一点闲空，也无力于格外的社交，因为社交需要格外的化费，同时也需要格外的精力。由此，电视成了他们藉此逃避上述现实的图腾，忍受着广告无穷的折磨。所以，在笔者看来，电视实在是冰凉的，也是乏味的。
剧院是有生命力的
笔者说剧院本来应该是火热的。因为看戏是一种社交，这样一种社交应该是健康的，有活力的。剧院有高档的、低档的，豪华的、草台的。可剧院的火热应该是均衡的，因为富人有富人的社交方式；穷人有穷人的社交方式。富人有富人的火热；穷人也有穷人的火热。
我们常常会把现实当成过去，又习惯将过去拉到现在，这是失于偏颇的。剧院是有生命力的，因为它可以为戏剧呈现过去和现在的时光转换创造条件，唤起人们的火热。而人又是群体的动物，他们都需要社交场合的沟通，挤拱。而剧院为人们创造了这样一种环境。让富人、穷人看到了彼此，而洒笑，而惊异。剧院动静结合的特定氛围，人们不单是看台上的，也看台下的，剧院为大家创造了一种氛围，剧院也为大家开拓了眼界，了解了世故。
剧院为大家创造了一种氛围，这在当今年青人感受不深。而在过去了的岁月，剧院、戏园子、乡村草台班，与民众不是可有可无的，也不只是少数人才看戏的。正相反，戏班的存在，不同形式剧院的存在，与民众、家家户户是休戚相关的。中国的民族性并不是尔今狂热地推崇什么“中国可以说不”“中国不高兴”的痴颠，而是有着数千年文明古国那醇厚的对人性的仁爱。
古典是有生命力的
有人说现代是有生命力的，因为它还活着。可诗人曾这么说：“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神权希望人们惦念的人，也许根本让人厌恶；威权希望人们忘却的苦难，人们却是耿耿于怀。而戏剧将这一切在神权、威权的桎梏下，曲曲折折地表演出来。
古典留存于历史的景象，在人类的生命中延续, 它比任何一个朝代都长久，它记录了人类的思想、活动和对大自然的诉求。前人说：
1：『古典作品如果不是最崇高的人类思想的记录，那又是什么呢？它们是唯一的，不朽的神示卜辞。近代的一些求问的回答，在古典作品中却能找到。』
2：『当欧洲的好几个国家，得到了他们自己的语文，虽然粗浅，却很明澈，就足够他们兴起他们的文艺了，于是，最初那些学问复兴了，学者们能够从那遥远的地方辨识古代的珍藏了。』
3：『不管我们如何赞赏演说家有时能爆发出来的好口才，最崇高的文字还通常地是隐藏在瞬息万变的口语背后，或超越在它之上的，仿佛繁星点点的苍穹藏在浮云后面一般。』
上述引用的三段是写《不服从论》作者【戴维·梭罗】的话。他肯定了古典。他还说：
『有些人说过，古典作品的研究最后好像会让位给一些更现代化、更实用的研究；但是，有进取心的学生还是会时常去研究古典作品的，不管它们是用什么文字写的，也不管它们如何地古老。』
『中世纪的时候，有多少人，能够说希腊语与拉丁语，可是由于出生之地的关系而并没有资格读天才作家用这两种文字来著写的作品，因为这些作品不是用他们知道的那种希腊语和拉丁语来写的，而是用精炼的文学语言写的，他们还没有学会希腊和罗马的那种更高级的方言，那种高级方言所写的书，在他们看来就只是一堆废纸，他们重视的倒是一种廉价的当代文学。』
【戴维·梭罗】的话，既肯定了古典，也标的了现代。他还说了下面这样一些话；
『神圣的经典，人类的圣经，这里有什么人能把它们的名字告诉我呢？大多数人还不知道唯有希伯来这个民族有了一部经典。』
『任何一个人都为了拣一块银币而费尽了心机，可是这里有黄金般的文字，古代最聪明的智者说出来的话，它们的价值是历代的聪明人向我们保证过的。』
戏剧是有生命力的
笔者因此感语到戏剧是有生命力的。戏剧的生命力似乎是在为古典的生命力开口说话。『最崇高的文字还通常地是隐藏在瞬息万变的口语背后，』戏剧正是在前台为古典开口，登上现实的舞台。笔者理解到这一点，回到现实生活中时，笔者信仰本民族的戏剧是有生命力的。
而具体到京剧，本民族的京剧是有生命力的。大凡成功的京剧剧目，无不从古典中汲取营养，经久而不衰。再具体到京剧的流派，也正是从古典中激发了灵感，产生出各式各样的派系。那么，京朝派是有生命力的。海派也同样是有生命力的。马派是有生命力的。麒派是有生命力的。皇城何派、何支都应该是有生命力的。因为它们都是自由产生的。他们的存在都是合理的。
京剧正依附于古典而兴盛，发展成为本民族一门伟大的艺术。古人云：“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京剧的毛附于古典的皮上。也因此，京剧的伟大不是人为的，他的产生是天然的。这天然就是本民族文化的传承，本民族冥冥古典精华的映照。这种映照没有强求，不借外力，更没有神权的淫威，威权的高压，戏剧是有生命力的，它既然产生于天然，从而也无法泯灭。对京剧兴亡与否的信念，笔者采撷于此。
民众喜欢与否，尔今同样进入了一个误区，这误区有存在的理由，但这理由是人为因素的强加。违背天然，也就违背了自由。限于篇幅，下回分解。
本贴由鹧鸪天于2009年9月30日23:57:35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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