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歌”相映总相宜

拙文标题，并非是指眼下众多晚会正流行的、往往在头尾处出现生旦净“锵锵三人行”颂歌式的“戏歌”，笔者一直反对将此类应景快餐文化，亦称之为京剧创新形式之一，尽管业内不少名家冲着“戏歌”有上电视机会，一向来者不拒而趋之若鹜。君若不信，试问可有戏歌流传迄今、成为久演不衰的经典实例？

笔者这里说的是，能够善于集“戏”与“歌”于一身，将唱戏和唱歌有机结合、使之达到相得益彰、相辅相成者。应该说从专业角度而论，能“戏”擅“歌”，既开阔个人艺术视野，又扩大舞台表现手段，何来主副之分？中国京剧杂志去年曾刊出拙文《歌唱家结缘京剧》，以李光羲、胡松华、刘斌等老师为例，说明精通与演唱京剧，让他们各自在声乐民族化探索道路上获益匪浅。近日观央视录播北京京剧院青年张派旦角王奕戈的《玉堂春》同时，拜阅到台湾《弘报》李崇远主编连续对蔡英莲、王奕戈师徒的撰文介绍，并浏览网上有关视频王奕戈《春秋配》《状元媒》《西厢记》等传统剧目与《杜鹃山》《海港》《雁南飞》《赤壁》等新编戏选段，以及在纽约曼哈顿华人侨胞联欢会上、在澳门与澳门中乐团合作，成功演出的女高音独唱节目，颇有感想。回忆样板戏“三突出”时代，强调演员具备条件，必须得有一副宽厚亮好嗓子，而当一名称职的张派旦角，先决条件除却宽、厚、亮，还要加上甜、脆、水。以作为有史五十载的一名声乐研究者与“张迷”，笔者耳朵研听张派门徒传人也算有过无数，经验告诉我们，一味求“宽厚亮”或者全部取“甜脆水”，既不现实，又不动人持久耐听，从王奕戈的“戏”或“歌”演唱来看，粗听似乎感觉不到，细聆便可辨别出，她的外松内紧尺寸拿捏中，上述六个方面成分均有，却是了无痕迹而又多姿多彩融合一体，如同京剧须生用嗓讲究“云遮月”和小生行腔声韵唱出“风搅雪”特色，就不难理解表现力的发挥自如张弛有度，有如此一条游刃有余、唱就像说的富裕嗓子，应属很不容易。在王奕戈身上，我们看到了与众不同的、新一代张派传人的精神追求与前进足迹。

王奕戈来自山东，可是薛亚萍、董翠娜、翟萍等张派名家与彭丽媛、殷秀梅、任桂珍、朱逢博、王静、李秀英等歌唱家的同乡姐妹，能出歌唱人才之地，一定拥一方好山好水。以往由戏曲演员出身而成为歌唱家，先后也有郭兰英、李谷一、李元华、李玲玉、陈海燕等，窃以为根据扬长避短、人尽其才原则，王奕戈凭籍自身优越条件，如今坚守在京剧岗位，照样有“戏”“歌”两栖用武之地，大可不必步她们之后尘、刻意去做个专业歌唱家。此番北京京剧院办实事“青年演员擂台赛”，让王奕戈与张建峰、常秋月、张笠媛、姜亦珊、张云等许多艺术才俊有机会展示了不凡实力，令人欣悦不已。望该院此一良好开端，能够推广至所有专业京剧院团，“青出于蓝”的出人出戏平台，搭建面积岂不翻倍扩大？

2011年7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