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起胡琴,琴弦跳跃,声调跌宕起伏,台词抑扬顿挫,陈健往前一站,皱起眉头,俨然成了不怒自威的包拯,只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提声唱道:“柳金蝉——一定在那厢——受难,包拯我——今要入——虎穴龙潭。” 台下来自五湖四海的票友报以雷鸣般的掌声。

在观众的欢呼与喝彩声间,18个本地三水京剧票友完成了他们辞旧迎新的年末演出,他们的嘴角微微地上扬,但在夸张的京剧脸谱下不易发觉。在粤剧盛行的三水,坚持了廿六载的三水京剧票友从台下走到台上,观众前浓妆下,除了挂在角落中的老照片,有谁知道他们曾经有过的失落?

表演临时被删难掩失落

1985年,刘能忠、吕家康、赵子琪、孙绍仪四位南下老干部退休后闲居在家。三水人爱好饮早茶倾倾计,但这几位老人家不爱上茶楼,喜欢提着一把胡琴,在四五平方米的小角落里,就着单调的琴音,唱起对家乡的思念。就这样,四位志同道合的“老友记”成了京剧社的元老。

京剧唤起了生活在三水的异乡人的共鸣。上世纪90年代初期,在4位元老的带领下,京剧社发展了十多位社员。当时,他们不敢奢望有朝一日能登上舞台,只希望有机会能站在大家面前唱上两句。

终于,京剧社等到了随活动组外出表演的机会,他们精心准备拿手曲目,练到声音沙哑。

他们一直在等待,整理好表演的戏服,清了清嗓子,再默默背了背台词,正准备出场献唱的时候,无情的“冷水”当头泼下:你们的节目取消了,下次再来吧。等待的希望变成了怅然若失的落寞,四位老人难掩失落……

当时,一把胡琴,一个木鱼,是他们全部的乐器;一个逼仄的角落,是他们原始的“演唱厅”,“那时候还没有置办戏服,社员就挤在一起练唱。”三水京剧社社长张春荣说。

吸引了不少广东“粉丝”

从1985年至今,京剧社走过廿六载,人员在不断地壮大,甚至连广东人也成了他们的“粉丝”。48岁的广东人张姨就是其中之一。

她是听着样板戏长大的一代,家里人都喜欢粤剧,但在张姨看来粤剧比较委婉,她更喜欢京剧的大气。

现在张姨还是时不时会在家里来一段京剧,“家里人都说我唱得好难听。”但张姨还是陶醉在自己热爱的京剧里,每次一唱,仿佛又回到那个赖在邻居家听戏的孩提时代。

社员都跟“录老师”学戏

京剧社的成员这一路走来,或有失落,或有沮丧,但他们仍在坚守纯粹的京剧梦。

“94岁的老社员邵雅杰是个老戏迷,三水这里,现场的京剧表演不多,邵雅杰老人在家里买了一大摞录像带和录音带,跟着听,跟着唱,跟着学,她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就起来学京剧,她不只是戏迷,成了戏痴。”张春荣赞赏着说。“我们这班人,都是录老师(录音机,录像机)的学生。

每一次演出,他们都要化上两个小时的妆、戴头饰等,虽然繁琐而且累人,但一站在舞台上表演,他们就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

愿望:三水的京剧不再孤单

如今,三水京剧社成了佛山地区票友的聚集点,有些票友不管刮风下雨都会赶来。

张春荣希望三水的京剧票友里能多一点年轻的脸孔,“希望有一天,京剧能进校园,能进工厂,京剧能不再孤单。有人说,广东是京剧的沙漠,我们愿意成为开辟绿洲的骆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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