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老调的草根魅力该如何传承

甘霖镇东王村唱越剧老调的七旬老汉有些担心

李正祥在家里唱越剧老调

土里土气的越剧老调，还有多少人会唱？我们该为保护越剧老调做些什么？目前，记者专程赶往越剧发源地甘霖镇东王村，试图为传承这些草根艺术做些什么。

　　七旬老汉唱老调

当我们慕名前往甘霖镇东王村李正祥家时，这位70岁的老汉正一个人自得其乐地坐在厅堂里唱越剧老调，看见我们进去，老人更加来了劲头，亮着嗓门唱：日落西山黄昏晴，里面走出我老年人，年纪七十还挂零，锄锄掼掼唱戏文……

甘霖镇东王村是越剧发源地。在村里浓郁的越剧氛围的熏陶下，李正祥20岁时就会唱越剧了。他唱的是越剧老调，就是李世泉高炳火他们唱的赋子，赋子也随编随唱，应心情而定，如果去人家屋里喝喜酒，唱的就是喜庆的调子，喜庆的唱词，如果是丧葬人家，就唱悲戚的调子。

“上世纪60年代，我们村里有个俱乐部，成员有20多人，人人都会唱现代戏、越剧老调和各种越剧流派。”李正祥老人告诉记者，特别是越剧老调，大家常常即兴演唱，唱词现编现唱。然而，上世纪90年代开始，会唱老调的人越来越少，因为老调听起来土里土气的。但老调的好处在于活泼自由，无拘无束，想怎么唱就怎么唱，所以从俱乐部开始，李正祥就一直唱着越剧老调，去田畈里干活时唱，走路时唱，夏天坐在门口乘凉时唱，唱得开心唱得尽心。

　　老调“醉”倒越剧人

李正祥平时唱老调，仅限于自娱自乐。他只读过三年书，识字不多，所以他的唱词基本就是嵊州方言。然而，他有越剧演唱的天赋，除老调外，越剧十姐妹的流派唱腔，她们的经典唱段，他基本能哼上几句。

2006年3月27日，东王村隆重举行“百年越剧”华诞庆典。时年64岁的李正祥被推荐上台演唱越剧老调。那天，李正祥上台唱了近半个小时，他的吟哦调引得台下越剧专家、越剧戏迷和越剧观众纷纷叫好，中央电视台戏曲频道还进行了现场录制。

那次李正祥的唱词都是他自己编的，他因为识字不多，所以编的唱词没有记在本子上，而是全部记在肚子里。他把越剧从马塘的落地唱书开始，一直唱到百年庆典，他编排的唱词最大的特点是“唱”“叙”史，一百来句唱词，几乎每句唱词都有一个越剧的典故。那些老腔老调听起来恍如隔世，但感动了现场的每一个越剧人。

　　越剧老调需要传承下去

越剧源于民间，源于乡野。它从一开始就打上了草根艺术的烙印。经过长时期的都市舞台，越剧从下里巴人走向阳春白雪，但作为越剧的发源地，我们有没有必要传承保护老调？

对此，李正祥老伯的反应很强烈。他说，东王村会唱越剧老调的老人已经越来越少了，年轻一代的基本没有人会唱老调。他10岁的孙子喜欢越剧，但喜欢现代那种典雅温婉的越剧，而不是早年那些粗陋朴素的老调。李正祥几次想传授孙子学唱，孙子却一脸坚决地拒绝。他说，没有老调哪来越剧的今天，希望东王人能够世世代代传唱下去。

东王村主任周忠庆也表达要传承越剧老调的意愿。他说，越剧老调是越剧发展的起源，李世泉高炳火的头像立在香火堂前，我们怎么能够忘记越剧的那段历史呢。

越剧研究者黄士波也表示不能遗弃越剧老调。他说，越剧要创新发展，必须从老调中汲取精华，我们绝对不能丢弃越剧发展初期、活跃于乡里民间时的生动活泼、充满情趣的草根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