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观众多一种选择,未必是件坏事。”因为昆曲观其复系列,张鹏从原本北方昆曲剧院的青年昆曲演员,一身兼多职成了青年戏曲导演,也让日渐小众的文人雅乐昆曲,再次走入了大众视野。

“我们甘愿做小众”,从2016年《怜香伴》首次开演以来,昆曲观其复系列又接连推出了《玉簪记》和《墙头马上》,上演了三四十场。最令张鹏感到骄傲的是,几部戏逢演必满,还成了正乙祠的“票房冠军”。

“我们做这件事,是回到昆曲的原点去看这件事。”几年下来,张鹏为了这件“想做的事儿”花了许多心思,也取得了不少成绩,“这是我们要坚持的戏曲本身应该有的程度,我觉得它很有意义。”

应父母期望学京剧

“可以说,父母没有实现的人生愿望,在我身上实现了。”

“我是承德人,我们家就挨着避暑山庄。我的父母一直唱戏,我妈唱旦角,我爸唱老生。受爸妈影响,小时候我话还说不利索呢,就会唱京剧《三家店》了。”

与很多受家学渊源影响的孩子一样,张鹏的父母打小就为他规划好了学戏之路。不过,对于这个安排,最初张鹏并不那么情愿,“我不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因为受父母的影响从小就痴迷戏剧,我只是按照父母的要求去学戏。那时我的理想和别的孩子一样,想当科学家,虽然我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科学家。”

“可以说,父母没有实现的人生愿望,在我身上实现了。”8岁那年,张鹏跟着承德市地区京剧团学起了花脸,“我12岁第一次登台演出,唱的是京剧《铡美案》。14岁考了戏校,后来又进了中国戏曲学院京剧系学京剧花脸。”就这样,张鹏学京剧一学就是十多年,“在进入大三之前,我都是一个正统的京剧演员。”

被昆曲触碰了神经

“京剧里除了昆曲以外,都叫乱弹,因为昆曲是在严格的规范里流动。”

大三那年,北方昆曲剧院需要一名花脸演员,张鹏顺理成章进入北昆实习,走上了昆曲演员之路。“其实京剧和昆曲的区别没有那么大,有句老话说,京昆不分家,因为京剧中有一部分就是由昆曲组成的。”虽然谈不上隔行如隔山,反倒颇有相似之处,但是一开始接触昆曲,张鹏还是有些不适应,“一直到大学毕业时,我还听不了昆曲,因为节奏太慢。”

直到被昆曲所打动以后,张鹏才明白,爱上昆曲,不过是一个瞬间,“有一次,我在排练厅听昆曲《惊梦》,在半梦半醒之间,突然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就被昆曲给打动了。可以说,昆曲触碰到了我的敏感神经。”

与板腔体的京剧不同,昆曲为曲牌体,这意味着,昆曲所有的唱词必须和曲牌完全吻合,“昆曲是文人的雅趣,至今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曾经被周总理喻为兰花。”张鹏一点点走进了昆曲的世界,也愈发为这种高雅艺术的魅力所折服。

推“观其复”还原昆曲

“‘观其复’出自老子《道德经》‘吾以观其复’,在这里代表着观其(昆曲)复兴。”

2015年,一个机缘巧合的机会,张鹏在网上看到一组清代宫廷戏曲扮相的照片,“这些来自《升平署戏曲人物画册》的图片和我们现代演出时的扮相完全不同。查了不少资料,这才知道,我们现在的舞台扮相,是根据现代剧场演变而来的,迎合的是一面观的演出形式。”

这个发现,让张鹏有了不一样的想法,“我想要去做尽量贴近古代审美的东西,想要回到昆曲的原点,去看一看昆曲到底是什么样子。”张鹏的想法得到了同在北昆的妻子大力支持,“为了我们的爱好,为了我们高兴,我们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钱来做了第一场戏。”颇有些破釜沉舟气魄的夫妻二人,打动了北方昆曲剧院院长杨凤一,也因此结识了不少好朋友,“没有他们的大力支持,昆曲观其复系列很难走到今天。”

2016年,张鹏和他的团队推出了“观其复”系列作品的第一部《怜香伴》,无论是造型、声腔,还是曲牌体的严谨程度,一桌二椅的演出形式等都力求复原再现,这在当时相当大胆,张鹏也为此做了两种心理准备:“成了,我们心满意足;不成,我们也当圆了自己一个梦。”

我们追求戏楼艺术

“昆曲有六百多年的历史,它的价值所在,就是因为它是一个古董。”

“最开始没有预期,只想着演了就行了。”没成想,《怜香伴》的演出大获成功。大受鼓舞的张鹏一鼓作气,又推出了观其复版《玉簪记》和《墙头马上》,“我们在正乙祠这座有着三百年历史的古戏楼展演,希望观众从进到场地感受到古朴的氛围,用老的手段阐释老的事儿。”

“给观众多一种选择”,张鹏反复提到这几个字眼,“我们追求的是戏楼艺术——戏曲特别是昆曲,本身就是适合近距离观赏的演出。”

“有人觉得我是倒退。”但在张鹏看来,“前进的方式有很多种,从另外一个维度来看,我所做的事情,未尝不是一种前进。我们做这件事,是回到昆曲的原点去看这件事,为愿意去看的人,保留这样一个风格。”张鹏如是说。(记者 何安安)

(摘自 《北京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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