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天

近见报导『燕:过留声 请原谅我的不宽容:戏曲频道主持人白燕升痛说梨园』文,印象08年笔者拙文:『明知不入时人眼 仍注执着场面中——客观白燕升』。笔者对比联想,感慨万千。彼不宽容,吾仍客观。江南民谚云:“若要好,老做了小!”权发『 梨园让汝心不畅 问君挂在谁帐上 ——客观白燕升之二!』

戏迷与汝应相通 依理互济船共渡

笔者通观报导白燕升全文,深感诧异。白“痛说梨园”之“真实宣泄”,总让人觉得白燕升指责多于理解,武断多于科学,埋怨多于体谅。对彼“痛说梨园”?戏迷辈当应该与人为善,给予理解。就象笔者一年前书“客观白燕升”文,任人读之,不会说老夫与人不善。而一年后见绍介白燕升书文,笔者只觉得:“白君一年,一年白经;虚度有余,进取不足”。既留下如此印象,无妨连贯一说!

白燕升字里行间,对“戏迷”痛之最切!白燕升且认为『很多戏迷也成为了戏曲发展的阻碍。』此话虽指特定之词而言,但实实言之过矣!纵然戏迷时有失之偏颇,趋于过激,让白燕升留下阴影不小。但是,戏迷纵有百般不是之处,言词皆出于真口!也就是说,他们三百六十五日,几乎都在说人话!对于『一年下来我究竟说了几句人话?』的白燕升,本应“视戏迷之亲切——应似楷模,近戏迷之合渡——恰与同船”才对呀!

白燕升之“戏迷”一词,当是泛泛而指。但泛泛“戏迷”,独多互联网,也毋用违言。而凡时时、处处关心戏曲者,唯戏迷最为切切。今个白燕升将戏曲发展的阻碍归罪于戏迷,笔者觉得要末是戏迷出了毛病;要末是白燕升出了毛病,二者必居其一。

能独世风于别格 能距群体而另类

而以笔者识,浮面之中,白燕升文中涉及梨园事,部份确也切中时弊。例如:

1 :『流派是个性的体现,流派纷呈才造就了梨园的和谐,和谐的前提首先要承认不同,和谐正是多样性的统一。』

2 :『“京剧话题说起来很沉重,什么时候真能畅所欲言了,媒体上不再都是溢美之词了,或许戏曲生态能有一个大的改观。』

3 :『这样一个不爱看书的群体从事着这门艺术,又怎么能提高呢!面对学识,谁也不敢称老师,但面对书本,谁又都不愿意当学生。作为演员,在台上要有霸气,但在台下就要当学生,不断提高自己学养的最佳途径就是看书。』

这其中:“和谐的前提首先要承认不同,”“什么时候真能畅所欲言了,媒体上不再都是溢美之词了,或许戏曲生态能有一个大的改观。”“这样一个不爱看书的群体从事着这门艺术,又怎么能提高呢!”“不断提高自己学养的最佳途径就是看书。”这些个话相当中肯,且识得大体。戏迷们绝不会据此无端攻讦。

可白燕升真能独世风于别格?能距群体而另类?答案是否定的。尽管白燕升说『我不会粉饰,也不会矫情,唯一的选择是真实宣泄。』但潜规则紧托着潜意识下,白燕升连自己都无法意识到,他是“恪体制而循规蹈矩,囿主流而难脱窠臼,染世风而自我张扬”。而非他自我认定的假设:『我身处一个主流媒体,但我又刻意远离主流,可以说是主流里的非主流。』怎么可能达到呢?用他的词汇『能够抽离出来』的『一种姿态』?或者说『一种境界』呢?这对于白燕升实在太困难了!

顺口颇带虚空词 只多套话是媒体

白燕升这些个话:

1:『一门想给当代人看的艺术,不反映当代生活,其艺术生命力能维持多久?』

2:『一直以来,从事传统艺术的人给人的感觉是没有社会责任感,』

3:『让年轻人走近戏曲,很重要的一点,传播方式要有时代感时尚味儿,要以年轻人的视角和体验来诠释和演绎戏曲艺术。』

白燕升上述这些个颇带有虚空的,主流媒体的话语,『为着时代的社会责任感,反映当代生活——给当代人看的艺术;为着适应年轻人的视角和体验——来诠释和演绎戏曲艺术。』白燕升并没有脱离那些官话、套话。又怎么从『我身处一个主流媒体,但我又刻意远离主流,可以说是主流里的非主流。』里脱离出来呢?笔者客观白燕升,不认为他是在有意粉饰,在有意矫情。他自认为的唯一的选择“真实宣泄”,这“真实宣泄”出来的,他未必意识到,他是在自个儿用左手推着虚空,右手抓住自己头发,拔离地球的引力呢?!

让笔者再回到头里戏迷章节,白燕升说『很多戏迷看着现在骂现在,说一代不如一代,其实艺术莫谈超越,谈个性就够了。』“艺术莫谈超越,谈个性就够了”这权且先预成立。而“戏迷看着现在骂现在,说一代不如一代,”那是直击另一个主题。个性与进取并不是同一个观念。笔者觉得白燕升将两个主题混淆了,混淆成了一个自以为是的“总纲”。

由于白燕升潜意识所得传授,恰似机械进化论。新的一定替代旧的?旧的一定不如新的?可戏迷们的阅历中,从浩瀚的知识海洋中汲取 ,富含着醇厚朴实的真理。他们很清楚,“过了这个村,没有那个店”的道理。白燕升短短岁月中,接受的教育,流露的思绪,承受的压力,传媒的浸润,在亲历的沫浴中,字里行间浸透了历次运动所必须尊循的“游戏规则”。因循的灌输恰似遗传般的可怕,白燕升又怎么能从中割裂出来呢?!

一个“文革”初始尚未生养的白燕升,今日媒体盛赞他的成功:“出生燕赵大地,慷慨悲歌长大,”冠白燕升名头:“上天为我们准备好的戏曲主持人”。享此等虚名。三十载广告天下,吾辈耳似起茧,听着早已疲沓。而对于白燕升起的震撼作用可能不小。只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以笔者识,也未必见得有多少积极的意义。

让笔者引用一下世界名著语:“在这儿,巴黎显然是作为资本主义生活法则的表征出现的。随着封建所有制的解体,等级门阀观念的削弱,凭借个人才智到社会上寻求发迹的机会,已成为法国青年的普遍幻想,也是家家户户对那些稍有天赋的孩子必然抱有的期望。所以巴尔扎克不无嘲讽地写道:“拿破仑的榜样,使多少平凡的人狂妄自大,成为十九世纪的致命伤。”见【幻灭】一书!请留意,“资本主义生活法则的表征”在我们生活的世风中并不占主流,而“封建所有制的解体,等级门阀观念的削弱,”兴许正在复苏。巴尔扎克后首的话语:“拿破仑的榜样,使多少平凡的人狂妄自大,成为十九世纪的致命伤。”,倒应该让白燕升这位后生贤契清醒!

媒体可以把你捧得很高,媒体也可以把你摔得很重。白燕升可以轻言:『茅威涛的影响力一定是超越了前辈大家的。』『马兰的表演和吴琼的演唱一定是超越了严凤英的。』这些个人观点允许自由表达。可后加一句:『总是说后辈不如老师,人家还怎么发展?』这样的话,这样的口气,几乎成了白主持特有的一种形象,或者说风格。中京论坛上为什么有些先生对白燕升颇带情绪?笔者也开始感悟到了!而回应白燕升的话,那是否一定要说:“后辈一定是超越了老师的。这才符合“与时俱进”了呢?!

白燕升说:『然而除了戏迷的推波助澜,业内人士对于自身认知的局限也成为继承与发展的瓶颈,特别是改革开放30年来没有出现新的流派,原因何在?』白燕升时而糊涂,时而也很清醒,他明白这『改革开放30年来没有出现新的流派……』的疑虑?除了『戏迷的推波助澜,』?『业内人士对于自身认知的局限也成为继承与发展的瓶颈,』?这两者的托词外,这样的一本帐?是不能全加到梨园行头上去的。更不能可笑地全加到戏迷头上去的。

白燕升又说:『殊不知有些戏没有留到现在是有原因的,有的戏是糟粕大于精华。』笔者真不明白,白燕升的糟粕泛指什么?白燕升的精华泛指什么?依白燕升的定论,尔今京剧行常演的“锁、四、龙”定是精华胜于糟粕了?!可《锁麟囊》曾是禁戏,《四郎探母》曾是卖国汉奸戏,八十年代初,贬者恣意痛杀好不痛快;褒者猥猥琐琐好不可怜!那时白燕升少年郎,兴许不曾印象。可今日白燕升好读书,不会忽略历史,“千万不要忘记过去!”应该回头多望望!

白燕升也有牢骚:『“现在戏曲界真学真教的不多了,所以十次有九次的拜师会我都不会去,因为很多人拜师不是为了抓住个大师钻进个门派,就是为了离领导近些,能真正坚持艺术个性的又有几人?』似乎理所当然必请的白燕升,转悠梨园行久了,混沌中有清醒,也开始变得世故了!

哀其不幸为么伤 怒其不争是谁身

白燕升说:『作为一个相对意义上的“圈里人”,白燕升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白燕升在梨园行不是领队,也不是导演,作个场记还称职吧!白燕升哀其不幸为么伤?怒其不争在谁身?概念并不清楚,本末也就倒置。他无法深究梨园行的不幸因果的本源在么处?怒其不争就成了无端的责怪和莫名的怒气!

对于白燕升来说,这也许才是应该愤怒的、痛苦的!从所处的职业位置,以高姿态说,还应该是自责的。可惜白燕升自身的位置并没有摆正。说出来的话儿,写出来的书儿,就不太灵!尽管白燕升说:『我一直在克制着写。也许再过三、五年或十年、八年,一切的不愉快都会变淡,』从笔者的角度看白燕升,怕不是变淡,不愉快有可能反有加深!

“身向云山那畔行,北风吹断马嘶声”,笔者曾想借用诗句,以此作全文的题头,只是寓意过于晦涩,舍去了。白燕升经行经远,走向他该去的归宿该是何处?他的努力也许与世风循序?他的志向也许望更高的云山攀登?但精英集团的门庭他还相距甚远,且大门早已封闭。云山雾罩,依序递次,何处有殷实的“小国寡民”,尚需要这样的人材。戏迷们面对这位因央视戏曲频道开播,而应运而生的白燕升,行者去远,剩得凄咧的北风,吹断了彼马嘶的声音。

戏迷们没有对白燕升为戏曲频道的辛劳而感动频频,往昔常使笔者困惑。笔者一年前对白燕升的客观评价,当时戏迷们还是耐着性子看完不多作声。尔今,笔者对白燕升相对矛盾的、欲说又似遁词的、偶儿让人惊愕的言论,显得异常迷惑,而无法作出更确切的估价。而世风的虚诳,更让人是如此的沮丧,几近绝望。

无行媒体,多少罪恶假汝而行!

无行媒体,多少罪恶假汝而行!这白燕升驾世风、乘流俗也出书了。白燕升这段话:『我常常在想,一年下来我究竟说了几句人话?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说官话、套话,长此以往,观众早不爱听了。』这些个话,白燕升这般说话的意思?这让人惊愕的言词?!

笔者书文谈白燕升,用“客观”二字,正因为白燕升有可贵之处。他有话说出来了,不管说得对不对,他肯说,也敢说。可对照下面几句话:『谈及多年来与戏曲界名家、新秀的接触,白燕升感慨颇多,他不仅同很多人成为了朋友,更成为了他们与戏迷间沟通引导的桥梁,希望用自己的方式在戏曲界树立健康的舆论风气。』这几句话与白燕升上面的人话、官话、套话,笔者怎么也无法将他们纳入一个轨迹!

白燕升说:『我身处一个主流媒体,但我又刻意远离主流,可以说是主流里的非主流。”』白燕升用这些个模棱两可的话语,来铺垫上面互不搭调的话儿?笔者简直被搞糊涂了。白燕升究竟什么啦?!

白燕升究竟什么啦?笔者辈不能无端揣度!隔代之沟,无法填平。只是以笔者思绪,白燕升因梨园而运行,白燕升因梨园而愤闷,白燕升有燕赵基因的残存而慷慨激昂!笔者辈应持客观态度看待,还应该表示相当的理解,与人为善之心!

正如前不久,笔者曾于中京坛上劝慰过一位京剧行内人,且稍有身份者,当然,也不知是真是假?笔者把相仿理念,撰词作结罢:

——既作槛内人,有气无力,说了几句无颜话。“莫怪怜他,身世依然是落花”。祈祷吧!忧汝霸不住泥土儿,难不被劲风,扫落汪洋。

『一年下来我究竟说了几句人话』?处主流,也莫说远离了吧!官话、套话还是说吧!豁出去,夜半鬼叫门,汝怕不怕!

难脱世俗,乘潮写书儿,只多无颜话。总结应留待:见剃须刀里,一片白花花!怕实难明白!

下里巴人的网络,升斗小民的泥地皮上,鹧鹧啄食草屑,吱吱唔唔,只多戏谑,唯当玩耍。说于坛上尊辈长者,权作了酒后饭余闲话,恰似茶食零碎儿吧!

农历二月十二日·百花生日

本贴由鹧鸪天于2009年3月09日12:00:22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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