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京剧行行路难！（上）

——京剧行行路难！（上）

鹧鸪天

西元头上，笔者零九说戏文，胡诌了“氛围”，“闹场”，“中场休息”“戏码”。这“戏码”的说项，古人编戏，挖空心思，野路子的干活，竟皆可成为名剧，长存而不衰。笔者略举数例，实非戏言。以此反证而今的人，既变得如此聪明，这现今的戏码，化尽了力气和代价，又何以少得如此可怜呢？！探讨这类原因，应该成为爱好戏曲艺术者的必须！

行路难之一：让人觉得似恶搞，后遗症么不会少！

当现代年青人对民国、京剧的时代背景知之甚少的时候，社会应该作出怎样的正确引导呢？一本电影“梅兰芳”就绝对能各别于常识，孤星独立于社会政治之外？！

人们对电影“梅兰芳”的疑虑中，果然不是人人都去联想，可有联想是合乎情理的。电影果然只是电影，可电影里的梅兰芳不是真实中的梅兰芳？那又是什么呢？！是浓缩的典型人物？还是荒诞的虚构对象？是荒诞的虚构对象？那改个名姓吧！改“本拉登”可以吗？为什么偏拿京剧行的“圣碑”去做娘儿们的“尿不湿”呢？是浓缩的典型人物？这典型人物的私生活，依常人看，可真没有什么可炫耀的！因为他是失败的！也是不幸的！元配是不幸的，因为她的早逝；二房是不幸的，因为有别室的干扰；别室也是不幸的，留下的愧恨是：我要嫁，一定不能比你差！

一些人似乎出于振兴京剧的好意，将民国时代的生活背景，梅兰芳在特定环境中的生活际遇，硬拉到今日，是炫耀？还是“迎合”？这种所谓的“艺术手段”？能为今日当政者竭力提倡的“八荣八耻”，“和谐社会”应有的高尚境界，起到积极的作用吗？！就不担心在这个金钱至上、谎言充斥、声色犬马、人们只追求享乐的时代，有人会从往昔异于常人的“艺人私生活”背景中去寻找榜样，为今日时风中落后乃至堕落的现象，寻找依据而心安理得吗？！

“梅兰芳”这样一种电影，表面上的宣扬梅兰芳的正义感、艺术境界的画面，无法掩饰借此重点刻意渲染梅兰芳私生活的做法，在民众中真有那么大的轰动效应？真有那么值得称道的“普世价值”观念？！说白了，这样一种迎合时风，追求电影票房价值的实质，极端已经将梅兰芳的美好形象推向了反面！极端也将美好的京剧推向了反面！我们不能说他们是在有意恶搞梅兰芳。可是为着拔高梅兰芳，连带把梅兰芳周边的人无奈降格以求，这对梅兰芳的拔高将是适得其反的！这对京剧的“国粹”形象也将是适得其反的！

为什么？假使这类电影的票房价值越好，越能切合时风的需要，人们本来只求一时的取乐，才无所谓什么梅兰芳不梅兰芳。舆论导向本来寄希望的目标，发生了变异，岂不成了一种形同恶搞的效果。也许这类恶搞祖宗的做法愈成功，这会让世界上越多的人会认为，中华民族是个劣根民族，从他们祖先开始就乱搞、胡来。「不信，你看中国人自己出的电影，这个总不会有错吧，他们就是这样描写自己民族历史的」，这个罪过怕是够大了吧！

社会上有识之士的颇多微词，在京剧行内外，对电影“梅兰芳”评价中的不屑，对这样一种动向是堪为担忧的。我们不能说“梅兰芳”这类电影是有意恶搞。可是得千万小心它的后遗症！

现况正在于此，坛上有先生说：电影“梅兰芳”我看了，没有看到什么“梅兰芳”。是高着！有水平！可你若既要肯定电影，又要肯定所谓的梅兰芳，那么，每一篇肯定电影“梅兰芳”的文章，都只好解乏于：“电影只是电影，电影里的梅兰芳不是真实中的梅兰芳。”那“电梅”与“实梅”究竟应该如何区分呢？哪一个“梅”是应该肯定的呢？！哪一个“梅”是应该否定的呢？！

行路难之二：人生几个三十年 区区四类专业户

今天需要捧梅兰芳，什么“子嗣”啦，“兼祧两房”啦，什么“两门抱”啦，都成了光耀、恭维、崇扬的了？如此世风下，你真能让人们通过这本刻意渲染大老婆、二奶奶、三别室的“梅兰芳”电影，再回过头来关注、欣赏、沉醉于梅兰芳的舞台艺术吗？那就别做梦吧！

坛上又有先生说：“今天这个时代，已经没有了京剧生存、发展、繁荣的土壤。这个土壤就是观众。”是的，这话没有说错。但是，京剧的命！观众并不是问题的根本。悲哀的现实是，这本让京剧行倒运的电影“梅兰芳”，打乱了人们的思绪，转移了人们的兴致，吸引人们更有兴于看梅兰芳与孟小冬怎么个鸡 鸡 鸭 鸭 尚在其次！愤懑的京戏老迷们是如此熟知梅家世况，这不，梅儿年青时代上海滩的纨绔，开始隐隐翻出。还有许些事儿，吾辈年岁父辈言谈虽不准多问，这耳朵里难免嘈杂多音！梅兰芳京剧行这块“圣碑”，京剧行可就渐渐扶不稳矣！“屋漏偏遭连夜雨”之下，京剧行这路也就更难行……！

至年底边，又看了几篇涉及京剧的文章，套话之下，少不得总有那么一句：“改革开放三十年，在戏曲领域里取得了伟大的成绩”云云，可文章至此，立马转折为：“不过……”。

“不过……”之下，似乎存在着遗憾！而现实让笔者觉得有趣的正在于，尔今的京剧风行的几位头面人物，几乎可以概括为：《锁麟囊》专业户，改版《四郎探母》专业户，《龙凤呈祥》节日专业户，沪上新编独家专业户计四个大类。人生苦短能有几个三十年，京剧竟落得如此成绩的“伟大”？！依笔者看，再这般“不过……”下去, 这京剧应该是死定了！

行路难之三：莫失却了“此处不养爷 自有养爷处”的豪放！

京剧行应该有“此处不养爷 自有养爷处”的那么一种豪放的勇气！以老祖宗留下的戏码，京剧行脱离了羁绊，为生存也够混一阵子了。中国这个地方那么大，“天高皇帝远”的地方那么多，这皇城里，恰似“民少相公多”似的，京剧行尽窝在皇城里，窝囊不窝囊？有出息没出息？！

笔者假设曰：假使将北京之地，今日的京剧行那一篓子人和物，悉数提升到一块不受任何思想啦！运动啦！豪言啦！壮语啦！光辉远景啦！的区域，我就不相信北京之地，今日的京剧行那一篓子人和物，就没有饭吃！就不会产生出当年四大名旦、四大须生一般的名角，观众似潮的当年盛景！

民众是需要娱乐的，也需要戏曲的，这不是可有可无的东西。否则本民族不会有那么多的戏曲剧种。笔者在拙文《戏曲论》里，讲述过亲身体验邮轮上剧院的闹猛。京剧也应该是同样。今日的京剧行那一篓子人和物，眼光要放得远些，更应该有坚定的信心！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京剧行前面的路是很难的！“行路难，行路难， 多歧路，今安在？”可大诗人李白似告慰京剧行同人：“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笔者此文，先只说了一半！

本贴由鹧鸪天于2009年1月16日00:15:01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