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徽州女人》在创作过程中就是由徽州古民居的主题版画“西递村系列”引发联想,从对徽文化、对徽州民俗民风及其文化底蕴入手,逐渐发展为舞台艺术的。立足于徽州文化中的黄梅戏,版画,徽州古民居建筑,以及徽州文房四宝,由版画到舞台呈现,由静态到动态,由造型艺术到综合艺术,无不渗透着徽州文化的魅力。
黄梅戏《徽州女人》这部剧以独特的叙述方式,运用最原始的讲故事的方式来表现,仿佛只是在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这其间的人物姓名都模糊掉了,,只剩下一些基本身份符号,如女人、丈夫、公公、婆婆、老秀才、唢呐大哥等,通过他们的日常活动来展现一种古老而凝固的生存方式。而体现为人情之美。情节淡化到若有若无的地步,表面的戏剧冲突也都隐去,没有道德评判,也没有评判,流动着的只有徽州女人的特定人生过程展示,一种有缺陷的人生,对命运的逆来顺受,最终连自我都迷失掉了。在丈夫最后不断地问:“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中,她意识到了自己的位置找不着了,迷失在了着古老的徽州城里了。更令人心颤的是剧本中对于女人的悲剧人生所采取的平静体味的态度,她只是细腻的咀嚼人生况味的苦涩悠长,流露出一缕淡淡的哀愁。在朦胧的思绪中,涂抹着浓郁的诗情画意。
《徽州女人》分别由《嫁》、《盼》、《呤》、《归》四幕组成,随着剧幕的徐徐拉开,当我们听到欢快的唢呐,看到喜庆的迎亲队伍,在一对大红灯笼的开路下,在旗、罗、伞、和盛着新娘凤冠霞帔珠花首饰的托盘的族拥下吹吹打打走向男方家走去。然后是戏剧场面的转换、连接与铺排。整部剧历经三十五年,故事发生地就是与世隔绝的古徽州民居,而舞台的限制性使得时空艺术的把握在这里相当重要,戏剧场面的集中型和完整性在这部戏里就有了很好的表现。由于时间跨度大,在剧中利用幕间歇来过渡时间,一次幕间歇就过了十年或十五年,媳妇等待着,也在暗场戏中容颜老去,每一幕的登场都是媳妇心理状态的变化,由等待到失望,再次燃起希望,再到无望的等待,最后到丈夫回归的茫然与绝望。在空间的把握上,以第二场为例,公公、婆婆与老秀才等一行人在考虑“嫁媳妇”的问题,而另一边则是媳妇在井边以青蛙自喻,心情苦闷,无从诉说,只能与青蛙对话。这两个平行发生在不同地点的事,就由后上台的小叔子给串联起来,表现自然,有平行蒙太奇的感觉。
还有因受舞台限制,如果戏剧动作中,需要大空间或小空间展开,则用非现实主义手法,用舞蹈和风格化场面来表代替大全景镜头,以口头表述的形式来代替特写镜头的动作。而在这部剧的第一幕媳妇在轿中时,表现媳妇在过桥时的心理状态时,突破了空间的限制,媳妇走在桥上,一个人边唱边舞:
“看一眼桥啊,我的心飞出了轿喂!”“天随人愿,把我嫁给了一个如意郎君。女儿家呀,等着揭盖头的那一刻。娘说,他 一家温和又厚道;爹讲,他是远近闻名的读书郎……我曾在窗口偷偷的瞧 见过他,瞧了这一眼啊{唱}
这辈子,这辈子……再也丢不下啊。
烟雨蒙蒙一把伞哪,伞下书生握书卷哎。高高的身材,宽宽的肩啊,一条乌黑 的长辫肩头上飘呀,飘飘摆摆摇摇甩甩……他呀,他就绕过了半月塘 , 他就绕过了半月塘……留下青山雾蒙蒙,半月塘中雨打莲”。
描绘出了媳妇细腻的心理。唱词优美,语含羞涩,也表达出了媳妇对丈夫的欢喜,为媳妇下来的执着的等待埋下伏笔。
该剧的另一特色是,著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韩再芬由徽州古民居的版画想出的,有意构思一个反映徽文化底蕴的剧本,后又应天齐先生配合,以及导演陈薪伊的加入,得以使她的
徽州情结被激发出来。特别是他所饰演的人物形象,在深沉,忧郁,浑然,苍茫的底幕背景下,凸显出女人的亮丽;她的绚烂、鲜亮、生动为周围的暗淡所侵凌、所挤迫、所压抑,象征着苦涩土壤中灿烂生命之花的自生自灭。他的默默追求与悄然陨落,留给人的是对人生苦难的平静承受与品味,余韵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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