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题:上篇是《行走在春风里》,这篇写的都是琐事。取《且听风吟》是不太相宜的,因为拖得太久,都快跟不上自己最初要表达的本意了。

我有位本家叔叔是篾匠,就是用竹子做材料编箩做筐,和木匠是一样的性质。不过木匠是用木材制门裁窗。反正啦,我这位叔叔喜欢在我家做工。为什么?而我家有台录音机,(90年代初的时候,录音机在我们那小山村还是很少的);在外地工作的爸爸回家总会买些黄梅戏磁带给妈妈,我这叔叔就喜欢听《小辞店》。

以前在老家的时候,每年妈妈都要请叔叔到家里来打个箩编个筐什么的。叔叔喜欢叫我的乳名,说要给我编个花篮,像《天女散花》里那神奇的花篮一样,能撒出许许多多的鲜花……说的我心驰神往,这时叔叔就问:叔叔对你好不好啊?我说:好!叔叔就说:那去给叔叔放段《小辞店》听听好不好?我就乐颠乐颠地跑去,把妈妈的磁带倒出来,挑出《小辞店》放到录音机里。

说实话吧,到今天叔叔也没把他说的那个神奇的花篮编给我。但我们每天都玩同样的桥段,乐不彼此。叔叔爱听黄梅戏,而我也想听吧……

那时候最喜欢听《王小六打豆腐》,也学着王小六的腔调念着:哎呦,不好着,眼睛掉灰里弃(去)着——夏天吧,看到西瓜就喜欢那一句:西瓜淌水,坏滩着——即使西瓜没坏都喜欢讲这句。其实我小时候是个非常听话的孩子,可还是有这么调皮的时候,呵呵。

《新婚别》、《牛郎织女》、《王小六打豆腐》、《余老四拜年》、《梦会》、《孟丽君》、《江山美人》、《夫妻观灯》……这些美好的曲调就是在这时候留给我最初的黄梅印象:淳朴,可爱。

在小学的时候,我记得最喜欢是跟着妈妈看黄梅戏电视剧。根据巴金先生《家》、《春》、《秋》是我印象最深的。那时候为了看安徽电视台播的黄梅戏电视剧,都要熬到晚上十点。本来十点也不算晚,可是第二天还要早起上学。其实妈妈是最挣扎的,让我看吧,早上起不来;不让吧,可孩子喜欢。最后妈妈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每晚让我早早睡,节目开始了,就喊我起来……那时候觉的黄梅戏电视剧有无穷的魅力,没有了程式动作,却有直白清爽的画面,一样的用音乐说故事。还有妈妈百般纵容的溺爱……

中学时,因为《相约花戏楼》的开播,是我真正喜欢黄梅的开始。现在虽然没有时间看这个节目,对这个节目也不如当年那般热爱,但我仍要感谢这个节目。《花戏楼》一开始的策划介绍“五朵金花”,介绍多位黄梅名家,介绍经典黄梅剧作,介绍多剧种名家名作……这些都让我从对戏曲的懵懂无知到基本的认知,再到认知之后的喜爱。三年不曾间断,观看了《花戏楼》所有节目,让我越来越沉醉与这个戏曲世界……在此我甚至萌生了要去安庆戏校学戏的想法。不过这个想法最终在各种因素综合影响下夭折了,但我仍感谢戏曲的美好,让我拥有过这么美好的梦想……

还记得我在南京上学的时候,有次高中的两位好友去南京旅游,我义不容辞的做了向导。一天的奔波游玩,晚间躺在床上已经很疲惫了,瞌睡的眼都睁不开了,曾是同桌的那位好友还是躲在被窝里,拉拉我的衣角说:还记得你高中早读都干嘛吗?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说:我不记得了,应该没干什么坏事吧。她轻轻笑了:也不算坏事,就是老班站在教室门口,全班差不多都是大声背诵政史地,唐诗宋词,你老神在在的在那儿唱黄梅戏!另外一位好友就笑喷了:你真是人才!唱了多久啊?我说:就几次吧?同桌推了我一把:哪是!你说你要唱就大点声啊,我都听不清,哼哼唧唧的。同桌两年你就哼了两年!我立马从被窝惊坐起来:没有吧?!那我好牛啊!哼了两年老班都没发现耶!一句话让两位好友都是瞠目结舌……呵呵,现在规劝在校生还是不要学我……在大好的晨读时光里,还是做点学生该做的事。高考的默写可不会让你填,“谁料皇榜中状元”的下句是什么吧?

但在高考迎考的时候,黄梅戏是我最大的心灵导师,每次沮丧的时候,一段黄梅的哼唱总能让我在那些曲调回环里,把那些抑郁的心思释放,然后继续战斗。记得同桌问过我一句话:为什么你总能那么没心没肺的开心呢?

一路慢悠悠地行来,就像走在树荫下,总是伴着偶尔飘落在发间的黄梅花,清淡的香,沁人心脾……我觉得黄老师的那句话很好:戏曲就是用音乐讲故事。漫漫二十几年的时间过去,时常回头想想,身边的亲友对于我喜欢的黄梅戏这件事,总是溺爱纵容的态度,纵使他们不喜爱。但戏曲的节奏,用她最是独特的音节舒缓着我们的神经,她也给亲友同样的亲切吧。我选择用心去等待,静静的感受,从第一个音开始,慢慢延伸到要表述故事的唱词响起,那一刻心底的雀跃,我觉得所有的等待都是值得的。就是这样的等待,雀跃,且行且听风吟,忽然之间我就这么快乐地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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