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戏曲界,有这么一位年轻的女“秋翁”,对广东汉剧——“南国牡丹”情有独钟,不管是“多雨的季节”,还是“刮风的日子”,二十余载辛勤栽培,得到“牡丹仙子”的回报,硕果累累:1986年获第二届省艺术节表演二等奖,随后又被评为省文化系统先进工作者并获记大功一次,1987年获首届省中青年戏剧演员百花奖,1991年获第四届省艺术节表演三等奖,1993年获第五届省艺术节表演一等奖,1994年又获第三届广州市《舞台与银幕》杯戏剧表演奖,被评为梅州市先进女职工、一级演员,又荣获’95广东国际艺术节表演一等奖。她,便是梅州市政协委员、广东汉剧院一回副团长杨秀薇。

一、吃得苦中苦,甘为“人下人”。

行里人都清楚,送戏下乡对于汉剧院来说,已习以为常。凡是剧团上山下乡,作为艺术骨干的杨秀薇,也必定与大伙同往,一起经受特殊的衣、食、住、行的考验。行内也都知道,一是汉剧院素有艰苦朴素的优良传统,二是剧院穷。所以,就是进入八、九十年代,轮到杨秀薇这一代演员上山下乡演出,也还是自带被包行囊、水瓶脸盆的,交通工具挑最便宜的,总是乘大船,坐渡船,甚至搭上拖拉机,常常爬山越岭赶到目的地,大都是搭住在农家的。有一次,他们到大埔梓里演出,当时身为二级演员的杨秀薇,在经受晕车晕船的“大苦大难”之后,仍然紧跟大队,拖着昏昏沉沉的脚步,走完了半个钟头的山路。当晚,天又下大雨,但为了山区热情的观众,演员们提着绣花鞋,趟过泥泞的路,待走上搭在满是积水的稻田中的戏台后,才换上鞋子,冒雨演出。卸完妆后,他们拖着疲惫的身子又只能回到条件简陋的农家住宿。还有一次,剧团到惠东某地演出,演出和生活条件差带来的困苦,演员们能够忍受,比如“方便”之处在远离村落的地方,但难以忍受的却是被当地一些人蔑称他(她)们为“戏子”,用封建的眼光视演员为“人下人”!杨秀薇对这难吃的“苦中苦”,难做的“人下人”,却津津有味地反刍了一次又一次。

二、人言凤凰恋高枝,她却扬鞭自奋蹄。

杨秀薇12岁考入梅县地区戏剧学校,经6年严格训练后毕业分配到广东汉剧院,在黄桂珠、梁素珍等表演艺术家和其他老师们的悉心教导下,除了表演技艺日益精进外,也培养了她献身汉剧艺术的一片深情和良好的戏德。

 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日益提高,娱乐的多样化,汉剧逐渐进入低潮。在这种情况下,有些人另谋高就,与杨秀薇同届毕业分配到汉剧院的40多人,也走了一茬又一茬,剩下寥寥几个,就是比她晚毕业分配来的年轻人,还留在剧院的也不过几成。

杨秀薇坦言,自己也曾动摇过。但她看到不少像梁素珍这样的汉剧老前辈,至今仍壮志不已、斗志不衰,使她对自己从小倾注心血的艺术更有感情。在下乡演出时,每见山里群众举着火把带着凳子步行十多里路,雨天还打着雨伞戴着雨笠异常投入地观看他们演出的动人情景时,更使她的心灵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撞击和振奋,从中发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她深深地意识到,汉剧离不开群众,群众也离不开汉剧。汉剧的根还很深很深,汉剧的梦还很美很美。决心要把汉剧艺术发扬光大,这是青年演员义不容辞的责任。

最近几年,她有了更高的知名度后,好些公司以高薪厚禄向她招手。只要她稍许“吊腔”,便可告别“困境”。地不甘放弃自己辛勤浇洪多年的“壮丹园”,也不忍离弃情有独钟的汉剧观众,更不愿舍弃汉剧这门传统艺术。她坚信:越具有民族特色的艺术,便越拥有永恒的魅力。她愿意奉献自己的青春去换来汉剧艺术的青春。

在20多年的从艺生涯中,杨秀薇总是以大局为重。只要剧团需要,观众需要,她都会挺身而出救场。1993年新编古代戏《热嫁冷婚》入选第五届省艺术节,但饰演女主角的演员已转行,接演的任务便落到杨秀薇肩上。“吃亏”就在眼前:这个角色由别人饰演,观众也已接受,这位演员还在市艺术节上获得了表演一等奖,接演者无疑起点要求更高,既要超越前人又要超越自我。杨秀薇认真酝酿人物情感,精心设计角色动作,加倍付出劳动,从而一炮打响,在第五届艺术节上荣获表演一等奖,为剧院、为梅州市争得了荣誉。她谦逊地向道贺者表白:“我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好机遇去拼搏。如果另一位演员去演,同样也能做到。”

三、为拓汉剧新路子,敢立潮头唱大风。

从杨秀薇获得的一项项奖励和荣誉“头衔”以及省、市报刊和电台和电视台对她其人其艺的报道中,可以让我们对她有更全面的认识。

事实也是如此。面对戏剧困境,杨秀薇没有抱怨逃避,而是迎难而上,迎潮而立,她在剧院领导的支持下,与同仁一道潜心探究新的时代、市场经济和观众心理,终于悟出:广东汉剧必须改革创新。于是,她在排练、演出之余,争取一切机会拜师求艺,学习借鉴其他艺术门类的长处为我所用,大胆探索广东汉剧表演的新路子。她从各个行当去拓展,加倍努力地以艺术去取胜。她本工青衣和花旦,为拓宽戏路去反串小生,平时脚穿“三寸金莲”鞋的她,这时便要身穿棉背心,脚蹬两寸高靴,头戴乌纱帽,一遍又一遍地去练,直练到脚肿迈不开步,颈酸转不过头。

武汉汉剧院的袁忠玉老师,四川戏校的余琛老师,以及不少来梅的演员、艺术家,都曾赞扬过杨秀薇的苦练苦学精神。她为掌握“长袖功”,整天“缠”着川剧老师求教,付出双臂肿疼的代价,终于使7尺半的长袖在她手中挥洒自如。《背新娘》这出汉剧小戏,由于她成功的表演,在第二届省艺术节中获奖,这确实应了“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老话。为练这个戏,她花一个多月的时间天天背着20多斤重的“假人”,蹲着脚,猫着腰,一蹲便是半小时,还要负重跳“迪斯科”,练得全身骨架都快散了,而这个既不雅观又吃苦头的“绝活”,硬是让她练出来了。现在她演这个戏,表演轻松自如,还巧妙地用上“摘花”等魔术技巧,观众为之叫绝。

正是凭着这股冲劲、对艺术的献身精神和创新意识,她的表演更具新意,更显生机。她大胆借鉴西洋歌曲的发声、通俗歌曲的唱法,借鉴话剧、影视的念白为我所用。在对艺术进行探索革新的实践中,她认为汉剧传统唱腔唇齿音太重,发音高尖、刺耳,如糅合进西洋唱法、通俗唱法,可提高唱腔的表现力和欣赏价值。开始她在舞台上尝试自己设计的新唱腔,一些人难以接受,认为是“异化”了,不是传统的汉味了。院长梁素珍听后,对这种唱法加以肯定,认为很有新意,鼓励她可以试着唱。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行家们评论:杨秀薇的唱腔既有传统韵味,又有民歌及流行曲的特色,演唱者行腔流畅抒情,音色圆润华丽。此外,几年来,她塑造的比较成功的角色,如王昭君、方叫春等,还借鉴了现代舞蹈动作,并用现代歌曲演唱方法和贴近生活的话剧念白来丰富戏曲舞台表演。实践证明,这样创新既满足汉剧老观众的欣赏情趣,又贴近了青年观众的新口味。

多年的艺术实践,使杨秀薇懂得:戏剧演员要适应时代,适应市场经济的要求,必须在艺术上寻求多方面的发展,仅靠“第一舞台”是不够的,还需要寻找“第二舞台”作补充。因此,她从1993年起有机会就去客串节目主持,如参加梅州市庆“七·一”卡拉OK大奖赛、纪念毛泽东诞辰100周年大型文艺晚会、世界客属第12次恳亲大会的游行表演等等,从中缎炼、提高自己。只要有益于专业发展,她都不计较得失。她曾自费到广州,请词曲家填写害家汉调方言歌,以探讨广东汉剧争取青年观众的新路子。在最近几年,她为了提高文化修养,使自己的表演再上档次,利用业余时间自费到嘉应教育学院攻读大专中文函授。

功夫不负有心人,她从艺20多年,在30多个剧目中担纲主演和饰演一些主要角色,成功地塑造了一系列不同时代、不同性格的舞台形象。如娉娉婷婷的赵京娘、女扮男装的黄慕兰、娇滴滴的夏妃,卖弄色相腐蚀干部的张秀梅、大胆泼辣的方叫春和不向陋俗屈就的辣椒嫂,都值得形象生动,惟妙惟肖;最近,在’95广东国际艺术节上还塑造了古代能弹能唱能舞、热爱艺术、忠于爱情的韩雀梅这一新的形象而获殊荣。观众称赞她“演得好,唱得好,演唱俱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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