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的一天,广安区文化主管部门的领导找到笔者说,区上准备在明年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之际,以广安辛亥革命时期的名人事迹为线索打造一台舞台剧。因为笔者近几年一直从事地方史志的编修工作,曾担任过市、区政协的文史研究员,对广安历史上的名人有一定了解,于是将辛亥革命时期的广安籍名人诸如秦炳、张百祥、伍安全、蒲殿俊等人一一列举了出来。

这位领导考虑再三,竟问我蒲殿俊这人如何。笔者就所知道的蒲殿俊情况作了介绍,接着说,蒲殿俊是清朝末年要求政治革新的资产阶级立宪派重要人物,在1911 (辛亥) 年领导四川人民反抗清政府向帝国主义出卖铁路主权的保路运动中,深受全省人民敬爱。由于他与罗纶等保路领导人被清朝川督赵尔丰逮捕,成都市民为此请愿,要求释放他们而又惨遭屠杀,因此激起了四川人民在同盟会党人和保路爱国志士的组织下,奋起反抗清政府封建专制的武装起义,对促成辛亥革命的爆发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尽管蒲殿俊在特定史历条件下,在政治思想上具有局限性、软弱动摇性,但他对蜀中辛亥保路革命斗争的重大影响和历史功绩是不可磨灭的。

最后,笔者流露出一丝不安的情绪。在早些时侯,当我和一些人谈到蒲殿俊对四川保路运动和辛亥革命的贡献和作用时,曾有人借蒲殿俊在政治思想上的局限性和软弱动摇性来否定其对四川保路运动和辛亥革命的贡献和作用。我说,这个“有人”东凑西拼、南摘北抄地“编著”过一本小册子后,就自认为自己是广安的史学权威,是对红色文化有一定贡献的人,而且特别喜欢上窜下跳,竟也能吸引人们眼球,甚而至于手眼通天,能将一件好事扼杀在摇篮里......对我的不安,这位领导指出,我们写蒲殿俊,只截取其人生最辉煌的一段进行创作,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由于笔者在过去的岁月里,写作过一些音乐作品,出版过长篇小说,在上世纪90年代还写作过京剧剧本《西湖冤》,2005年与陈德富先生完成过川剧剧本《旗山好人》,一起完成过一些方言话剧小品,成为了省作协和音协的会员,忝为区作协、剧协副主席,其实也算不了什么作家,更谈不上什么知名与著名了。只能套用鲁迅先生的话,算是方圆三十里的知名人物。但在一些领导和文艺界朋友的眼里,我在戏曲剧本的创作上,相对来说应该是有点实际的感受。于是,这位领导就将打造纪念辛亥革命100周年的舞台剧的前期工作——戏曲剧本创作这项任务交给笔者来领衔完成。

我知道,蒲殿俊在全川乃至全国都是有很大影响力的。但在四川保路运动后期和后来的人生道路上,具政治思想具有一定的局限性和软弱动摇性,让笔者很难把握;而且戏曲剧本的创作不同于小说、散文的写作。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于是建议写作班子由我和陈德富先生组成,并特邀原广安川剧团副团长张显维先生担任戏曲顾问......我更知道,以蒲殿俊为主要线索创作近代历史戏曲剧本,以艺术的形式追寻当年四川保路运动主要领导人蒲殿俊的足迹,还原当年那场波澜壮阔的保路运动,从广安的地域角度来看,无疑是一次展示广安地域历史文化的机会;对于今天的编剧者,更是一场学习地方人文历史的机遇,也是一场文学技能的考量。

直白地说,文学技能主要由文学作品规定的历史背景和作家在创作文学作品时所运用语言、结构、技巧、艺术表现手法等诸方面因素构成;其次是作家的胆识、胆略等等。文学技能的考量,实际上应该是对作家文学技能的一次综合检阅和测量,作家是考生;主考官则是读者或者观众。

此后的时间里,我将自己当年写作《四川保路运动中的蒲殿俊》(发表在区政协《广益通讯》上,收入广安市政协《广安名人名事》一书中)一文所搜集的文史资料重新研读了一遍,然后移送陈德富先生研读。陈德富在接手蒲殿俊文史资料时告诉我,这件事不在忙上,待有关领导组织我们开完会后再说。与此同时,我找到张显维先生通报了情况,得到了他的热情支持。2011年1月28月,我在重新研读蒲殿俊文史资料的基础上,形成了《大型川剧本〈蒲殿俊〉创作构思方案》送交有关领导。接着就过春节了。

2月15日上午11时左右,我在重庆西南医院办事,接到区文化主管部门的领导的电话,告知我他刚参加了区常委会议,他就创作川剧剧本《蒲殿俊》向区委领导作了汇报,区委领导很支持这件事。他要我尽快完善剧本的创作构思,我告知回广后再细谈。第二天,我与区文化主管部门的领导见了面。他再次说了区委领导很支持创作川剧剧本《蒲殿俊》。同时指出《大型川剧本〈蒲殿俊〉创作构思方案》的不足,他说,《蒲殿俊》一剧的故事都发生在成都,既然是写的广安人,就要在创作时考虑到广安,不然的话,我们创作《蒲殿俊》一剧,就没有什么意义了。2月20日,按照他的意见,我对《大型川剧本〈蒲殿俊〉创作构思方案》进行了修改和完善,并敦促陈德富、张显维先生花大力气阅读有关蒲殿俊的历史资料。

在等待《大型川剧本〈蒲殿俊〉创作构思方案》意见反馈的日子里,我得到区戏剧家协会李洪主席与搞收藏的朱剑锋、赵力因事到南充曾参观张澜纪念馆一事。因为在四川保路运动中,张澜曾与蒲殿俊一道蹲过监狱,所以,我决定也去参观一番。3月6日下午,朱剑锋驱车专程送我到南充参观张澜纪念馆。在张澜纪念馆,我巧妙地躲过工作人员的制止,用我的数码相机拍摄了一些照片,作为创作《蒲殿俊》一剧的资料。

3月15日,我与陈德富、张显维、李洪等人参加了区文化主管部门为创作《蒲殿俊》一剧组织的专题会议。会上,形成了创作《蒲殿俊》一剧的日程安排表,即从3月24日起到4月15日,创作人员陈智敏、陈德富、张显维为阅读资料、在第二稿《大型川剧本〈蒲殿俊〉创作构思方案》的基础上,编写出实际创作用的提纲; 4月16日起到4月30日,完成剧本《蒲殿俊》的初稿;5月1日起到5月31日,完成剧本《蒲殿俊》的修改工作;6月1日起到6月10日,完成剧本《蒲殿俊》的审核工作;6月11日起到6月20日,完成剧本《蒲殿俊》的定稿工作。同时,张显维先生主动提出,作为一位老同志、老川剧艺人,除为本剧成为广安的品牌而竭尽心智努力谋划外,还要为广安培养戏曲创作人才多费心,他谦逊地表示,尽管参与了本剧的创作,但编剧并不需要署上他的名字。会后,我们三人进入了剧本《蒲殿俊》的实际创作中。

3月18日下午,在张显维的邀请下,我和陈德富来到川剧团的舞台上。这里,张显维己经摆好了用红绒铺就的长条桌,放好了椅子,烧好了开水,舞台己经灯火通明。在这里,尽管陈德富觉得剧场空荡荡的,寒气逼人,感到很不舒服,但还是咬牙坚持着......经过我们三人一个下午的奋战,剧本《蒲殿俊》的实际创作用的提纲终于完成了。剧名由《蒲殿俊》更改为《保路中坚蒲殿俊》。3月20日,张显维因在南充工作的儿子要到成都学习,要去为高考的孙子做饭而离开广安。并说将于4月10日左右返广,向文化部门汇报后,对剧本进行修改。

3月31日,《大型历史川剧〈保路中坚蒲殿俊〉场次及内容提要》被打印了出来,并发放到创作人员手中。

4月1日,我们开始了按场次的写作。动笔之初,我对陈德富说,无论对白或唱词乃至于一些细节,可以放开一点,不必拘泥提纲,只要想到的,都可以写进去,待修改时再给剧本减肥,让剧本瘦身...... 陈德富忠实地按我的意见拉初稿,每天除下午利用到茶馆喝茶的机会与我讨论情节设置和文艺理论上的事儿外,全身心地投入到创作中去。4月2日,完成1—3场。3—5日完成了第4场。此后,每天完成2场。4月9日,全剧完成。

期间,我们在下午喝茶的时候,还讨论了蒲殿俊、罗伦、张谰、龙鸣剑、任德英等剧中人物的政治倾向、性格特征等问题。这些讨论,对于我们塑造人物形象、丰富人物情感,起到了决定性的因素。

在形成初稿的日子里,我们采取边写作、边打印的办法,尽量往前赶时间,4月10日,《保路中坚蒲殿俊》初稿被打印了出来,我们分送区文化部门、区戏曲家协会广泛征求意见。

4月14日,张显维给我来电话,说明自己不能返广的理由,同时询问剧本的创作完成情况。最后,他要我在近日一定要送到南充他的手中。4月15日,我冒雨去南充,走拢后己是11点左在,,将《保路中坚蒲殿俊》交给他。我来不及吃中午饭,又急忙往回赶,返回广安己是下午2点。大约10多天后的傍晚,张显维打来电话说“五一”后返广,我问及剧本印象,他答庞杂、且没有多少戏。此后,我们在等待张显维归来的日子里熬煎。

5月初,张显维终于归来,却要求文化主管部门开会研究剧本修改问题。大约10号左右,文化主管部门召开会议,参加人员除文化主管部门领导及其工作人员和剧作者外,还有诗人钟明全先生、李洪等同志。会上,大家就自己阅读剧本谈了感受,归纳起来,一是人物形象不很丰满;二是整个剧本有些庞杂;三是可能超出了150分钟的时间,全剧演出可能,180分钟左右。针对大家的阅读感受,会议决定,由张显维根据舞台艺术规律,与陈智敏、陈德富一道对剧本进行减肥、瘦身,便人物形象更加丰满、个性更加鲜明。接着,张显维要求文化主管部门为我们修改剧本提供一个宁静的环境,创作人员要丢掉一切工作,聚精会神地用10天时间,采用封闭式的方法修改剧本。他的建议得到了同意。此外,同志们提出第一场的场景还是定在碧峰寨下凉亭,剧名应改为《保路1911》或《川炬1911》,这些想法,在我们日后的剧本修改中,都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文化主管部门在为我们选择宁静、封闭的环境上颇费周章,我则穿梭于其间进行传递和疏导。由于选址难,文化主管部门甚至同意每天补助我们每人80元,让我们自行解决。但遭到张显维的强烈反对。5月19日上午10点多,才最后将地点定在护安镇辖的白莲洞景区。于是我们驱车前往。

5月19日至5月24日,是我们在白莲洞景区修改剧本的日子。生活上,我们要求并不高,但是景区的老板对我们很不好。从我们到的中午至5月22日的中午,景区老板给我们吃的饭菜大都是景区游览的其他客人吃剩下的残汤剩水。唯一好点的是5月19日晚饭,主要是因我缺乏烟草无法写作,电话朋友赵力为我买了一条黄果树香烟,由朱剑锋驾车,粱春波陪同送来时赶上晚饭,景区老板才多上了几个菜......5月22日下午,区剧协主席李洪携剧协副秘书长周光福、新会员彭念七、何耀与政府办秘书粱春波,仍由朱剑锋驾车来看我们,主要传达了上午剧协召开纪念“5.23”讲话会议精神,听取了我们修改剧本的进度,谈到了我们的生活情况,李洪用电话批评了景区老板。从晚饭起,我们的生活方得到了改善。

我们在白莲洞景区修改剧本的日子里,工作进度仍是较快的。其程序是由张显维根据原剧本的场次进行口授,由陈德富记录,再经陈智敏浓缩、提练、誊写,并形成修改稿。5月19日,我们完成了第一场;20日完成了第二、三场;21日完成了第四、五场;22日完成了第六、七场;23日完成了第八、九场;24日完成了第十场,并重新拟定了人物表、各场次名称,将剧本名字改为《辛亥保路》。

其间的20日和21日,陈德富和张显维在修改过程中发生了较大的争执。20日那天下午,在修改蒲殿俊的一段唱词中,原唱词为“日落西山又黄昏,雀鸟归林闹腾腾。绿荫匝地扫残阳,蚂蚁搬家预示大雨将来临。闷坐桌旁实难耐,遥望长空暗思忖......” 张显维要求删去“日落西山又黄昏,雀鸟归林闹腾腾。绿荫匝地扫残阳,蚂蚁搬家预示大雨将来临。闷坐桌旁实难耐”等语,为“遥望长空暗思忖”一句,陈德富认为缺乏文学性,两人发生争执。21日下午,在修改第五场中蒲殿俊与蒲夫人的戏中,由于张显维在叙述剧情的过程中没有交代清楚,陈德富要求讲清楚再动笔,两人产生误会发生争执...... 陈德富斥责张显维的做法是“小儿科”,引起张显维的极大反感;气得张显维丢掉剧本:“这剧本改不下去了!”后来,经本人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两人才又坐在一起......

5月25日,我将剧本再次进行了打印。27日,大型近代历史川剧《辛亥保路》剧本送交有关部门审查。至此,20余年来,由广安本土作家写广安历史人物的第一个剧本《辛亥保路》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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