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按:昨晚到黄花岗剧院看《张春郎削发》,归来写下这一孔之见,望指正。欢迎喜爱潮剧朋友们来交流。
自古逢秋悲寂寥,广州近些天也让人闻到了秋天的气息。广东省小百花潮剧团的到来,使在穗的乡亲热闹起来,全然不用“悲寂寥”了。感谢主办方广东省潮剧发展与改革基金会和环球潮人艺术沙龙,领着赠票,在地铁里兜兜转转就来到了黄花岗剧院。8点钟戏准时开锣,抱着碰运气的心理,想去前排混个座位,无奈未得如愿,密密麻麻坐满了,只得继续委身于16排。想想也是,平日里在大学城内环跑步的时候,周围的人至少三分之一都是潮汕人,前面坐满也不足为奇,难得潮剧来广州演一次。今晚的戏是李志浦老先生整理改编的《张春郎削发》,剧本好,再怎么演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之前只听过看过原版、电影版和上京版,就是没看过现场版。今晚也算弥补遗憾,过过久未现场看戏的戏瘾。
今晚演的基本是以上京版为基础的,稍有删改。当然这删改,我觉得是值得商榷的。《张春郎削发》这样的戏,算得上是潮剧史上的经典之作了,多少老先生为这出戏“经破头壳”。其中多少唱段都是潮剧戏迷们耳熟能详的,看戏过程不时听到有人跟着哼唱起来,虽然这种行为挺讨厌的,影响他人看戏,但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张》剧是多么深入人心。个人觉得,这么经典的戏,只要没什么大问题,传承就好,不要过分地去强调什么创新。现就《寺会》一场,谈谈我对这些删改的看法。原版跟上京版,半空上场有一段唱“春郞食斋已三天……”,这段唱活灵活现地把半空这个古道热得小和尚展现出来,删了怪可惜的。双骄假扮和尚,劝说春郞去赔礼道歉时,春郎一听,竟然恼羞成怒拍了几次桌子,这真使我大跌眼镜。这个时候春郞还不知大师得真正身份,天真地认为跟眼前这位是“萍水相逢成知己”。何况春郎是饱读诗书白衣士,潇洒儒雅得很,怎么会在知己面前失礼到拍桌子,而且还拍了几次。上京版,春郞也只是面露难色,愤愤地道了句:“真真岂有此理。”这样的处理,我觉得是比较合理的,毕竟嘛,读书人死要的就是面子,不可失礼于人前。《追殿》一场,两个后生身段太简单了,可以加多点,两个老家伙的身段反而太多了,特别鲁国公。之前网上看过一段视频,张崇礼带着一顶武头盔,引来诟病,这次戴对了,这种闻过则改的态度很值得赞扬。总而言之,对待潮剧经典传承的态度应是慎之又慎的,重排的《金花女》删来删去都不成戏了。这些经典都是老一辈艺术家打磨出来,只要没有什么重大问题,真真无必要去大动干戈,传承就好,不用费力去创新,有这么大的精力还不如去新编,不要消费老艺术家辛辛苦苦打磨的经典。
我觉得潮剧日渐式微,有一个原因就是缺乏会看戏的戏迷,缺乏评戏的氛围,圈子太小了。平常坐落,想找个人聊聊潮剧也太难得了。昨晚看戏归来,急忙忙地去赶大学城专线4末班车回学校,发现居然也有人跟我一样出孤岛来看戏,抓住机会,交流下体会。好的我就不写了,因为现在满天的好话都让官媒写完了,谈一谈觉得不大好的地方。当然我们都是新戏迷,观点可能很幼稚,请不要挂怀。布景简洁写意,很耐看,放在最后面那幅反复出现的湘子桥和皇宫,其实可以不要的,破坏了舞台的简洁写意。有点可惜的是,今晚演员无论戏份轻重,大部分都多多少少地有忘词错词。例如鲁国公把“伯乐只弃驽骀”念成“伯乐只弃驾马”,完全不通呀。最后半空把“少年伉俪得天缘”唱成“少年佳丽得天缘”,也是不通呀。我觉得这是作为专业演员这种低级错误是应该避免的。春郞今晚的表现还是可圈可点的,大段唱都挺好听的,但举手投足间少了点儒雅潇洒,有时太激动了,太冲了。双骄声线太暗了,亮度不够,《结发》场那大段唱,要不是有帮声来调节气氛,真的坐不下去。鲁国公天生一把痰火嗓,真的很难得,但念白太过生硬了,毕竟丑行就是要插科打诨,调节观众看戏气氛的,道白生动一点,收到的效果可能更好,不必道白也拘泥于痰火,太低沉了。半空《追殿》一场,耍得佛珠,博得了观众得几次彩,真好,这才是戏。老一辈艺术节方展荣在此处有一连串更加高难度的动作,总能引起啧啧惊叹。记得有人评价说方的气场大,就算戏份再少,也总能引起全场注目。这其中不无道理,人家基工好,技术好,自然能吸引全场。我觉得演员应该够夯实的基工去吸引观众,而不是花里花俏的创新去吸引观众。损人的话说了不少,就此打住,免得引起众怒。“我做了天下可笑事,世上的‘戏迷’数我蛮,你不妨学一个弥勒肚量,且容我这难容的娇憨”。
之前看二团《闹钗》、《香罗帕》时,在广东粤剧院美丽地邂逅了儿时偶像潮剧理论研究翘楚中山大学吴国钦教授,攀谈了几句。吴教授说:“潮剧现在江河日下,得靠恁后生人来支持。”是呀,现在关注潮剧的年轻人太少了,更难能可贵地是有小百花这么一班恰同学少年的后生人传承这门古老的艺术,真真了不起。期待下一次美丽地邂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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