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自己集资成立剧团不想让老辈留下的东西“绝户”

“柏峪村有两宝,杏仁儿、大戏满山跑”。在柏峪村,这个门头沟西部群山环抱下的小山村里,村民们世世代代地传唱着数百年前老祖宗留下来的“秧歌戏”和“山梆子”。为了改变自己的生活,为了让老辈儿的东西继续留传下去,为了元宵节大家有个“念想”,村民们又重新恢复了剧团,向人们展示着属于他们自己的“精气神”。

■ “山梆子”柏峪村“独一份”

2月8日中午11点,当记者走了两个多小时的山路来到柏峪村时,村社员剧团的演员们在一个小礼堂内忙着村里元宵节期间的演出彩排。礼堂大概能容纳百余名观众,十几个老乡围着火炉,坐在木制的旧排椅上,等着看热闹。砖砌舞台上的木地板坑坑洼洼,一块绿色的旧绸子挂在舞台中央充当幕布。舞台的下场口,乐队的四五个老哥围着小火炉调着乐器。幕布后面,演员捂着大衣,一边候场一边唠着家常。
随着剧团经理老陈的招呼,戏正式开锣了。舞台上演出的《张华娶妻》是一折老戏,讲的是一个财主误娶了一个书生为妾,财主善良的妹妹与书生私订终身,最后书生考中状元迎娶新娘的故事。这折戏长度不过1个小时左右,“生旦净丑”各行齐全。演员抹着浓厚的油彩,穿着大红大绿的“行头”,迈着大步,不时地插科打诨引得台下的大爷大娘哈哈大笑。演员操着口音念白,唱腔虽然有点“怯”,但低回婉转,别有风味。
台下,75岁的贾大爷对记者说舞台上演的是秧歌戏,是他们村里独有的。回忆起小时候看演出的情景,老人说那时只要演戏,不管天多冷,全村四五百人,再加上外村的都去看。台上要是缺演员,底下观众立刻上来就能唱,“特别是从初一到正月十五,每天的戏不带重样的”。
大爷告诉记者,自己也看京剧、河北梆子,但最爱的还是秧歌戏和山梆子,“那是咱们村自个儿的戏”。但当记者提到现在的年轻人是否喜欢时,大爷只是摇了摇头。

■ 最老的演员85岁

“这是前朝保国将,哪个忠良有下场。为臣不比前朝古,学个张良辞朝别高皇”。85岁的谭永茂老人在火炕上给记者唱了一段慷慨高昂的“山梆子”。老人是剧团里最老的演员了,初三还在村里演了一出《二进宫》。
老人说他20岁开始唱戏,“那时候每天走五六里的山路去找师父学,从来没有觉得苦”。老人告诉记者,过去学戏讲究“传男不传女,传内不传外”,“这戏我们是蝎子拉屎——独(毒)一份,所以不能外传”。不过现在这个规矩被打破了,“求人学都不学,那规矩还有什么用啊”。当记者让他评价一下剧团里年轻人的表演时,老头儿把嘴撇了撇,没说话。
老人告诉记者,他们以前学戏和唱戏就是玩,谋生还是靠种地。而现在剧团的演员依然如此。31岁的小陈和他的媳妇是剧团里最年轻的演员,“白天干活,晚上排戏,不靠这个吃饭,就是娱乐”。
小陈说剧团组建的时候,他就报了名,“我爷爷以前就唱戏,我刚跟他学了一年”。他对记者说,以前是口传心授,不过现在只要排戏就有人记谱,区里还有人帮着指导,比以前强多了。小陈说尽管自己不是很懂,但家里世代唱戏,他有这个责任把它传承下去。

想把老戏变成旅游特色菜

礼堂后台的墙上挂着红色和黑色的胡子与发辫,还有一个满是虫眼儿的旧毡帽。在墙边的三个旧木柜里存着十几件满是灰尘的“盔头”。老陈说这些行头至少也有四五十年了,而他手里的那个云板已经100多年了。
老陈说,他也不知道秧歌戏和山梆子戏到底有多长的历史,“应该有几百年了吧,这些都是一代一代口传下来的”。他告诉记者,他们组织剧团就是不想让老辈留下的东西“绝户”。
据老陈介绍,2004年以前这个戏已经没有人演了。他们成立剧团以后每年春节初一到十五都要演出,既没薪水也不收票。至于经费问题,老陈告诉记者,剧团是集资成立的,现在的行头是区里给置办的,村里掏51%,剩下的大家每人1000元,“我一年也就有3000多元的收入”。
在村子里的一个农家旅店里,村支部书记借着酒劲儿告诉记者他们村里有两宝,一个是大杏仁,这要靠老天爷吃饭。另一个就是这里的山梆子和秧歌戏,“我们想搞旅游,这戏就是我们的特色,恢复这些戏的目的就是给山外的人看,我对这个充满信心”。(满羿 刘建武 詹京建 杨中秀)

(摘自 《北京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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