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有个《中国京剧》,杭州有个《百戏斋》,这是两个刊物;天津有个甄光俊,这是一个人物。这一个人物,从2002年2月到9月,先后在这两个刊物上,发了十篇次大作(其中两篇内容一样),都是指摘京剧前辈名宿荀慧生先生不该说“得不是河北梆子,而是早于河北梆子的陕西梆子”的。其中5月份发在《百戏斋》的一篇,更始骂荀先生为“口是心非,公开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已经过世34年的老艺术家竟遭此骂,使我这个与荀先生共事多年的人甚感不安。因为老先生被骂,是由我招致的。再往深里说,应该是那位署名钟石季的先生惹下的“祸”!
事件的起源是:钟先生在《百戏斋》的一篇文章里提到“荀先生曾经说他学的不是河北梆子,而是早于河北梆子的陕西梆子。当时也叫老梆子”。这句话惹恼了甄氏,马上在2月份的《百戏斋》上以《荀慧生唱陕西梆子之说辩误》为题,指摘钟先生之说有误。其实这番话并非钟先生的臆造,我随荀先生工作四年多,也听到他几次说过。荀先生此话也是公开说的,并非“策画与暗室,点火于背阴”。于是写了《究竟谁误》的小文,替钟先生说了几句话,发在十月份的《百戏斋》上。这一下竟给荀先生招来咒骂。怒气十足的甄氏,5月份在《百戏斋》上骂过;又在9月份出的《中国京剧》上,发了标题为《奇文共欣赏,疑意相与析》的大作,以我为桑,以荀先生为槐。乍看这个标题,我吓了一跳!怎么文化大革命又来了!这不是在“文革”中常见于红卫兵、造反派大作的词吗!在这篇里,甄氏把罪责布给我。说“假如像周桓先生所说……岂不等于在说荀先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吗?这不是向荀先生头上泼脏水吗!”这是一箭双雕,矛头指我,转着湾骂荀先生。甄氏可能不迷信,不怕被死者活捉了去,却能震慑活着的人。一旦成了江青,会对荀先生戳尸。不过荀先生是火葬的!至于健在的我和钟先生则会枪毙。尔后如再有敢说荀先生学得不是河北梆子者,那就提头来见!
然而事实总是事实,尽管甄氏在《中国京剧》上前三皇后五帝的引经据典,也没法说明在没有河北之称时,怎么出来的河北梆子!即使把道光皇上刨出来,倒光了,也出不来“河北”俩字!直隶,是河北的前身,两者不能代替。如果有人问甄氏祖先的名讳,甄氏能以自己的名字作答吗?再说个通俗的例子:街口有个小食品商店,有人在那里买了两包饼干。后来商亭取消,改建成公厕,这位以剩余饼干招待来客,来客说:“这饼干味道不错,你是那儿弄来的?”这位能说是从公厕弄来的吗?
甄氏不仅行文,在“推一推、拉一拉”上,也不失“文革”特色。在这篇大作最后,说“考虑到荀慧生是中国现代戏剧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倘若河北梆子与他贴上边,不也可以从精神上沾点光么。”从而给荀先生一条出路。至于荀先生是否领情,还得请甄氏辛苦一趟,直接问问本人!看来甄氏的目的,是想把荀先生所说"学得不是河北梆子"一词消灭在世上。不过只堵住荀先生和几位知情人的嘴,并不能万事大吉。2000年,人民音乐出版社出版、王登山先生所著《李桂云》(传),71页“1930年前后,李桂云……演出于东安市场吉祥戏院等处。天津《商业报》二卷六期刊登的‘剧界杂讯"记载:‘前曾在奎德社充任主角的女伶李桂云,现在北京吉祥戏院演出。将奎德社的脚本,改排自演。惟多以秦腔歌之,极得一部分人欢迎。’”
122至123页“1951年……前后,中央文化部组建不久的中国戏曲学院,决定将"丹声社"……更名为‘新中华秦腔实验工作团"。”在另一篇“盼望秦腔工作团早日成立”的文章中有“过去,在北京地方戏曲中,以秦腔流行范围最广”的话。在大众剧场召开的成立大会上,“马少波副院长……谈到:‘在党的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方针指引下,为秦腔的继承、发展、再度辉煌而奋斗!’”按甄氏的“美意”类似这些内容,也得消除。不过为此焚书坑儒恐非其力所能及!
发表评论 取消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