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深处走来一个人,他佝偻着身躯,蹒跚着脚步,在敌人的牢狱中装疯,这就是华子良。一个红岩篇章中的老英雄,一个京剧舞台上的新形象。

作为京剧演员,王平在舞台上摸爬滚打了40个春秋,演出的角色数不胜数。他希望能有机会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全新形象。新世纪伊始,小说《红岩》中的华子良走上了剧作家的案头,随之也走入了王平的心中,文武全才的功力终使华子良这一角色非王平莫属。 难得的机遇,王平开始审视自己:华子良这样的人物以前文艺舞台从没正面表现过,缺乏参照,具有相当的难度,同时正因为没有前人做依托才给自己更大的施展空间。他要以自己的理解和自己的功力,为京剧舞台留下一个新形象。排练尚未开始,王平倒先进入了状态,小说《红岩》是他第一个老师,这本书他以前也曾看过,而这次却是认认真真地研读了。此外,他还参观了红岩之魂革命烈士展览,观看了电影《烈火中永生》,多方面的涉及,他渐渐地触摸到了人物的思想、人物的感情。华子良的形象在他心中渐渐成形——这是一个在特殊环境中忍辱负重的革命者,他的英雄之举恰恰在他的疯癫之中,他的一切行为都通过疯癫表现出来。

演员内心的感受最终要通过京剧所特有的方式来体现,这才叫戏,说到戏就离不开唱、念、做、打。如何把戏曲程式用活、用精,排练中他在导演的指导下仔细研究了每一句唱腔、每一个动作。用他的话说,40多年的艺术积累全搁在里边了。导演续正泰在设计华子良的唱腔时曾征求王平的意见,他建议说:一是唱腔要富于激情,贴近人物,我自己唱得有激情了,才能感染观众;二是我喜欢李少春的东西,尽量往这个风格上靠一点。果不其然,一段“倾情石榴树”的反二黄唱腔,以自己独白式的诉说直唱得观众暗自垂泪,这里面情随腔生,字字动情,将华子良的内心展露给观众。

现在王平每演出一场都感觉身心很累,他说,这出戏我是在用心劲唱。对于唱腔,王平还考虑一层那就是京剧姓京,每一段唱都不能脱离京剧本体,要以京剧的魅力去打动观众。与唱段的投入相比,王平更看中剧中的表演,他认为对于新戏来讲,没有程式不行,程式痕迹重了也不行,关键是将程式化在人物身上。华子良以一种疯癫的状态与敌人周旋,因此这个人物一上场总是在跑,总是处在一种动感中,这样就得有符合其身份的表演内涵。因此他在表演上应用了许多短打武生跌、扑、翻的技巧,同时还吸收了文武丑的诙谐、调侃,衰派老生的做派、形体,弄来弄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演的什么行当了,其实这正是他表演水平提高的佐证,演人物而不是演行当。剧中他协助导演设计的耍草鞋既是对敌人的戏弄,又是装疯的外在表现,观众不难看出这是从《打棍出箱》中借鉴过来的。他在“下山”一场中表演的箩筐舞更被戏曲界同行视为创新之举,但其中的技巧也都是从传统戏的耍流星、耍锤等程式中脱胎而来的。其中的道白,他学习了话剧的表演,一字一句都不带京剧的舞台腔而更贴近生活化,从而适应了剧中的场景和节奏。

十几场戏演下来,王平仍在琢磨剧中的每一处细节,他希望通过自己和其他演员的努力能把这出戏打造成精品,成为天津京剧现代戏的保留之作。 今晚报 董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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