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王”声容凡几多

几十年来菊坛演《霸王别姬》涌现出不少位“霸王”。中央电视台曾播放言慧珠、高盛麟录音的音配像《霸王别姬》，姑不论言慧珠所唱系梅氏真传，只说高盛麟的“霸王”"，颇具杨小楼唱念的神韵，把项羽叱咤风云的气概，表现得淋漓尽致。由此笔者想到菊坛的众多位“霸王”饰演者。
余生也晚，未见过梅兰芳与金少山合作的《霸王别姬》，只于40年代初见过金少山与李砚秀在上海皇后大戏院合作的此剧。金少山扮相威武，工架稳健，尤其嗓音宽亮，真有声震屋宇的磅礴气势，不愧为“金霸王”。金曾与小菊红和灌过此剧的粗纹唱片存世，如果能找到当年的唱片，给予配像，定会让广大戏迷聆听一下金派霸王黄钟大吕的风韵。上海名票张哲生曾拜金为师，他演的“霸王”颇有金的风范，50年代初经常在上海电台京剧晚会节目中演唱。杨小楼是以武生扮演霸王，曾与梅兰芳合作灌过全本《别姬》唱片，以其精湛的功架和别具一格的唱法，在当年赢得“活霸王”的美誉，与金少山分庭抗礼。其后高盛麟步其后尘，与言慧珠合灌此剧两张密纹唱片，也可谓是绝唱了。幸喜配了像，可传后世。抗战胜利后，梅兰芳重返舞台，演《别姬》由刘连荣演霸王。刘的演出风格，做工沉稳，听其醇厚的唱腔，显现了英雄末路的悲壮气概，有音配像佐证。再者就是当今仍活跃于世的耆宿袁世海，40年代初见他与李世芳合作此剧时，已是一位活生生的霸王了。约于1941年，徐东霞在上海露演此剧，曾先后邀请高百岁、王英武演霸王，是带有麒味的霸王，倒也别开生面。当时上海的名老生王鸿福曾反串霸王，与小毛剑合作过此戏，用老生本嗓唱念。一代宗匠盖叫天演的是不勾脸的净面霸王，唱腔也不同于一般，解放前曾在上海演出过，惜未有录音传世，其后再无人按他的路子演出，确为憾事。1952年马连良在天津也反串过霸王，轰动津门，惜也无声像制品留世，至今为马迷们所遗憾。
笔者在解放初期曾见上海大新公司（今第一百货公司）游艺场橱窗摆有虞姬舞剑、霸王击鼓的巨幅《霸王别姬》演出剧照，不知属谁家路数？按常理，妃子舞剑、大王击鼓助兴，也称得是妇唱夫随闺房之乐。但霸王当时受四面楚歌之困，朝不保夕，恐怕未必有此雅兴吧！

（摘自 原《梨园周刊》）